陳默一愣,沒料到他會出聲,看過去,“什麼不至于?”
“你的成績,在普通班裡排中等不至于。”席司宴插着兜站在那兒,“我看過你的入學測試,實驗班的尾巴你還是夠得上的。”
陳默:“沒聽過甯做雞頭不做鳳尾嗎?”
“你是真想做雞頭?”席司宴說:“提醒你,就算去了普通班,想明目張膽上課睡覺也是天方夜譚。”
賴主任立馬點頭,“陳默,别這麼自暴自棄,這事兒我來想辦法。”
陳默很想說,他哪裡自暴自棄了?
他隻是不喜歡實驗班如今的氛圍,有個楊舒樂都夠讓人難忍的了。他如今手裡的錢有大筆,甚至有避開楊家委托了人的投資計劃。
等高中畢業,徹底和楊家斷開經濟往來,上個不說很好也還不錯的大學,恰到好處。難道就因為他不小心睡了一覺,他就放棄自我了?
再看某個悠閑自在的家夥。
這人到底怎麼回事?
當個班長,突然友愛起同學來?
到了第三節物理課,陳默終于明白了賴主任說的他來解決是怎麼回事。
班主任向生泷一進教室,視線在班級裡面掃了掃,說:“席司宴,搬陳默旁邊去。”
所有人:“……”
席司宴的點格外不同,“為什麼不是他搬過來?”
“你擋着門了行不行。”向生泷說:“一左一右你倆實驗班護法呢,陳默剛來不久,你作為班長平日裡多輔導一下陳默的功課。”
班上又開始嘀嘀咕咕說小話了。
向生泷一句:“安靜!”
開始上課。
一節課滿滿當當,陳默覺是沒睡了,還做了點筆記。
以前物理成績就不錯,跟這個班主任獨到的上課方式也有一定關系。
等到下課,班上開始沸沸揚揚。
不少人都朝開始收拾書桌的席司宴那個角落看。
陳默感受到其中某束格外強烈的注視,不用猜都知道是誰。又看着單手提了桌子挪到自己旁邊的人,陳默坐在位置上,“你是不是故意報複我?”
席司宴放好桌子,整理着書,不鹹不淡:“你有什麼值得我報複的?”
陳默朝前擡擡下巴。
席司宴跟着看過去,挑眉。
“楊舒樂?”
“不然?”
席司宴停下手上的動作,低頭看他,“這問題我記得你問了我兩回了,給個理由。”
陳默也想起周五那天晚上上了他的車。
此刻他甚至都懶得再解釋,“就我和他的關系,這理由還不夠?”
席司宴似乎真的想了想,才明白他在說什麼。
他先是好笑。
“你以為我喜歡他?”
好在這是下課,班上吵鬧,前面兩排的人都去了廁所,大概沒人聽見。
陳默依然驚訝于他的直白,上下看他說:“席大班長倒是膽子大,正兒八經的好學生說起喜歡這事兒是張口就來。”
席司宴荒唐一笑,眼底帶着淡漠的冷,“誰告訴你我喜歡男的?”
這次換陳默怔愣。他記憶裡高中那會兒,自己能看見席司宴的地方,他身邊都跟着楊舒樂。楊舒樂在家裡,更是時時把席司宴挂在嘴邊,父母也時刻支持他們多相處,維持好關系。
陳默又想起,的确,撞見楊舒樂跟席司宴告白這事兒,是在高二下學期了,不是現在。
雖說窗戶紙沒捅破,但也不至于自己喜歡的是男是女都沒搞清楚吧?
陳默想起關于很多年後,他隐秘的出櫃傳聞。
這家夥難不成還是深櫃?
“宴哥。”恰好席司宴的好哥們兒之一,後來在綏城gay圈很出名的大總攻齊臨繞過來,一隻手搭他肩膀上,環顧四周,“這位置不錯啊,就是隐蔽性沒之前那兒好。”
席司宴不動聲色拿開他的胳膊,“還行。”
說完轉頭對上陳默的視線。
席司宴眼露危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勸你别想。”
齊臨懵逼,“什麼别想?你倆在說啥?對了,我來找你是想說咱們差一個人。”說着看到陳默,“诶,陳默是吧,你這身高也還可以啊,中午打球,去嗎?”
“不去。”
“啊?為什麼不去?”
陳默笑得雲淡風輕,“怕對面被打出陰影。”
“操!這麼狂。”齊臨興奮了。
陳默抽出下節要用的書,瞬間滅了那點興奮:“中午沒空,搬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