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喬凡重重點頭。
“那我原諒你了。”
他重新打開水,借着空隙刷牙。
一門之隔,喬凡的語氣真的好轉,又變得輕快起來:“那個杜逾白,你放心,葉浔,我是不會放過他的。”
嘴裡充滿泡沫,葉浔一時無法說話。
“他居然敢搶走你和紀哥一起參加校慶的機會,真是不要臉!這次不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放過他的,如果任何一個人都能跨過我們去接觸紀哥,那紀哥身邊還會有我們的位置嗎?何況為了這次校慶我練了好久的舞,你都沒法去看了——”
喬凡聲音驟然頓住。
浴室的門被推開一條縫隙,氤氲的熱氣溢出,水汽後,一道人影若隐若現,喬凡屏住呼吸,聞着空氣中淡雅的香氣,不受控地向前走了一步——
下一秒,葉浔已經大步走了出來。
他一如既往穿着聖德爾的制服套裝,系着白襯衫的紐扣,滴着水珠的發尾輕輕纏在領口,皺着眉,臉色不太好看:“喬凡,你怎麼知道我能和紀哥一起去校慶。”
喬凡熱情地接過毛巾,幫他擦頭發,“昨晚杜逾白突然去A班找紀哥,說他的要求是和紀哥一起去校慶,紀哥答應後姜鳴軒就問他,邀請函給了杜逾白,那葉浔怎麼辦。”
“A班在頂樓,”喬凡說着恨恨地停下動作,“我知道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淩晨,一着急就直接給你發了消息——”
眼看他又要開始愧疚,葉浔當機立斷打斷他:“我能和紀哥去校慶的事還有誰知道。”
喬凡一時沒說話,葉浔平靜地看着他,他這才拿起手機,點開白鴿,首頁一條帖子加精置頂,呈現爆字狀态。
——【驚!這個世界果然是一本惡俗的狗血小說!D姓特優生有望奪魁!Y到底是過去式了,從來隻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究竟鹿死誰手,還看今年校慶——校報社最新消息!】
葉浔:“……”
葉浔點開帖子,帖子就紀徹為了杜逾白而抛棄他的消息大書特書。
下面的回複也很混亂。
-【早就說了紀哥喜新厭舊,Y能在紀哥身邊帶到現在,已經是走運了】
-【D到底有哪裡好?紀哥怎麼就看上他了……】
-【聽說Y都被氣病了,現在還在醫院】
葉浔皺着眉,不太理解其他人對這件事的讨論度。
他坐在床邊,若有所思:“喬凡,你為什麼說杜逾白搶走了我的機會?”
喬凡在為他梳頭,聞言愣了下,“當然是因為……哦,我想起來了,你好像從來沒參加過校慶。
“聖德爾的校慶分為小校慶和大校慶,小校慶就是學生們表演,領導們觀看,不用登報也不必邀請太多人,這種形式的小校慶每年都有,一般能去觀看的學生,都是佼佼者——”
這也回答了原身腦海中對校慶的空白。
“至于大校慶,每隔十年都有一次。今年又正好是三百周年慶,是注定會被記入聖德爾曆史的一次校慶。聖德爾校慶有一項傳統,擁有邀請函的人,可以任意邀請一位同伴同行。
“一百多年前有一位企業家,拿着邀請函故意邀請了一個乞丐當同伴,這名乞丐因為形象和舉動不雅,險些造成聖德爾校慶史上一次重大事故。自那以後,聖德爾便頒布了新規定,每年校慶手持邀請函的人依舊隻能邀請一位同伴同行,同時,這名同伴也會是他的固定舞伴。”
聖德爾校慶一共一周,第一天最為盛大,節目演出、校長緻辭、各類大人物緻辭,以交際舞會結束。
第二到三天,學生們可以自行活動,觀看演出或者參加有意思的小派對、小活動。
第四到七天,則是短期遊學。
整個校慶周,擁有邀請函的人即為聖德爾學院的座上賓,享有一切特權——他們的同伴,亦然。
了解完這些,葉浔緩緩閉上了眼睛,室内很安靜,喬凡一言不發,有些心疼擔憂的看着他,以為他正陷入極大的失落之中。
半晌。
葉浔終于荒謬地睜開眼,“姜鳴軒。”
喬凡下意識回頭,沒看見身後有人,他困惑地:“嗯?”
“他可真會攪混水,”攪混水的主謀肯定還是紀徹,想到喬凡還在這裡,葉浔涼涼一笑,“紀哥可從來沒跟我說過邀請函的事。”
喬凡臉色逐漸呆滞:“……可是如果不是作為同伴,紀哥邀請你——”
葉浔道,“他隻是通知我,校慶那天,會給我留一個位置。”
“難道是要給你一張準入票?今年校慶提前放出了三百張學生準入票,是讓他們去當觀衆的……等一下,可是紀哥已經把邀請函給杜逾白了——”
喬凡臉色突然一變,立刻擡手摁住葉浔的肩膀,葉浔從思緒中回過神,看向他:“怎麼了?”
“葉浔,我懂了!”喬凡咬牙道:“紀哥說不定是準備過幾天再跟你提邀請函的事,結果被杜逾白那小子捷足先登了。我們要不想個辦法整整杜逾白?隻要杜逾白不能去,那邀請函還不是落到你手裡……”
他确實懂了,隻不過懂錯了人。
杜逾白一個特優生,估計想去校慶是真,至于他有沒有主動向紀徹要邀請函,外人又哪裡知道這其中細節。
總歸,這場鬧劇最後變成了杜逾白搶走他的機會,成功當上紀徹的舞伴;而他機會被撬走,不得已黯然退出,并被氣病在醫院。
如果他還是原身,單這一件事,就足夠他和杜逾白不死不休。
……紀徹這個瘋子。
“别這樣。”葉浔放緩語氣,溫和地反握住喬凡的手,輕輕拍了拍。
喬凡就像被順了毛的貓,歪頭看着他。
“紀哥都同意了,我們就不要做小動作了。至于我還能不能去校慶,”眼底掠過一絲厭煩,葉浔語氣依然溫和,對喬凡道:“我都聽紀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