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幾次他都想摔碗跑路,勉強合格。
洗完後,他洗了三次手,才覺得将手指上那些油漬洗幹淨。
第四次時,缸裡沒水了。
林小稻開始忍着沒說話,後來掰着手指頭算賬:“謝鶴雲,你好浪費的。每天你都用好多洗澡水和洗手水,比我和奶奶一起用的都多。”
謝鶴雲慢條斯理擦幹淨手,撩起眼皮,冷淡看她,知道話還沒說完。
林小稻終于圖窮匕見:“請去井裡打水吧。”
謝鶴雲又發現一點,林小稻的“請”字禮貌上并不多,反而還要他辛苦付出。
這才是她早上輕易拿了棒棒糖的真正原因吧。
他輕輕嗯了一聲。
林小稻很快找來奶奶挑水常用的水桶和扁擔,催着他去屋旁的水井打水。
水桶重的很,謝鶴雲開始不知天高地厚,打了滿滿當當兩桶水,剛起步便一個踉跄,險些摔個大馬趴。
兩桶水,搖搖晃晃,到廚房時隻剩下一半,隻能再多跑幾趟。
要不是謝鶴雲長期打籃球,體力不錯,這一口氣還真撐不過來。
他的衣服下擺完全被灑落的井水淋濕,薄薄的肌肉貼在衣服上,線條漂亮。
勉強将水缸灌得七八分滿。
謝鶴雲丢了工具,完全攤在椅子上,拉着衣服,直喘熱氣。
林小稻使喚他這麼久,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拿了紙皮,在旁邊呼哧拉哧給他扇風。
她靈機一動:“那我去給你偷兩根小黃瓜!”
謝鶴雲順勢回屋内換衣服,肩上痛得像被鐵錘重擊過,好像磨破了皮,紅腫吓人。
沒過多久,門縫裡伸進來一隻手,還有瓶紅花油。
“你抹抹嘛。”
“林小稻,下次要記得敲門,不然我給你手撇了。”
林小稻飛快溜走,坐在台階上等他。
謝鶴雲帶着滿身藥油味出來,看着并不幹淨的台階,以及上面的黑色印記,掙紮片刻,在她旁邊坐下。
林小稻默默将黃瓜遞給他,兩人一道坐在屋前吃剛從菜園子裡摘回來的鮮嫩小黃瓜。
黃瓜很嫩,隻有三隻手指粗細,前面挂着剛剛凋謝的花。
脆嫩可口,新鮮清新。
謝鶴雲一動手臂就疼,隻能慢慢咬着。
林小稻飛快吃完,坐在旁邊催他:“快吃快吃。”
謝鶴雲隻當她饞,偏要慢悠悠啃:“你想吃再去摘。”
林小稻:“哎呀……”
還沒等林小稻哎呀清楚什麼話,林奶奶回來了。
她剛從菜園子回來,摘了些晚上吃的蔬菜,經過門口時停下來,目光在謝鶴雲手裡的東西上一掃而過,随即敲了敲林小稻的腦袋。
謝鶴雲不知道她們祖孫在打什麼啞謎,念在林小稻請他吃東西的份上,晃了晃手裡的小黃瓜:“奶奶種的黃瓜不錯。”
林奶奶嚴肅問:“小稻,你又偷摘黃瓜?”
林小稻眨巴着眼睛,可憐巴巴垂下頭:“請小鶴哥哥吃的。”
謝鶴雲頓時明白過來。
……
怪不得她那麼好心請他吃東西,合着是拉他來替她背鍋的。
林奶奶掃了坐在台階上的謝鶴雲一眼,饒過林小稻這一次,進屋準備晚飯。
謝鶴雲兩三口将剩下的小黃瓜吃完,氣得喊:“林小稻!”
林小稻托着腮:“你說好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