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的爪子細長尖利,直接抓在多拉的臉上,為他的傷勢貢獻了一份力量。
多拉臉上本來就有鞭痕,被沫沫全力一撓,現在堪稱面目全非,大大小小的血痕遍布整張臉,結實的面部肌肉在傷痛的影響下,幾乎都在微微顫動。
他沒有猶豫,在沫沫的爪子在他臉上劃過之後,他便伸手捂着臉,然後揮劍出去,想要砍下沫沫的爪子。
沫沫身體輕盈,在下爪之後沒有挖到自己想要的,轉身就跳走了。
多拉咒罵了一聲,抹了臉上的血,兇神惡煞地撥開樹葉追了過去。
得來全不費工夫,多拉看着眼前的場景,眉目瞬間舒展開來——一張人為搭建的床,還有挂在樹枝上的肉,以及不遠處種的稀稀拉拉的植物,無一不表明這裡是有人居住的。
能在這裡住的人,除了克裡斯就沒有别人了。
“該死的小東西,沒想到居然有意外的驚喜。”
多拉笑了一下,面上的肌肉綻開,簡直如同惡鬼一般。
他身後的騎士也都得逞地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惡意和不屑。
沫沫偷襲失敗就跑遠了,蹲在騎士對面的石塊上,冷靜地看着這些騎士,獸瞳沉沉的,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多拉冷笑了一聲:“女孩,把那些肉都取下來帶走。”
梅爾維爾不動,被身邊的人踹了一下他才反應過來,然後慢騰騰地伸手去取樹枝上挂好的熊肉。
拿了之後就縮到了衆人的後面,多拉挑釁似的看着一動不動的沫沫,眼神嚣張,滿臉橫肉戾氣濃重。
“畜牲,過來。”
他舉起劍,指着沫沫,不可一世地笑了一下。
哪怕親眼見證沫沫偷襲咬斷了一個人的喉嚨,自己的手臂被它撕裂,多拉也沒有半點畏懼,他向來自诩勇士,根本不會害怕一隻小東西。
還是跟貴族小姐手上玩弄的貓一樣的小東西。
多拉将頭盔上的面罩打下來,向沫沫沖了過去,他要為死了的騎士報仇,處決這個殺人的畜牲。
沫沫随便跳躍了幾下就躲開了多拉的攻擊。
多拉雖然強壯,但是沉重的铠甲限制了他的行動,更何況身上還有傷,一揮一砍間不但沒能殺了沫沫,還被沫沫的爪子撓傷了眼皮。
——沫沫的爪子通過頭盔上的面部開口伸了進去,給多拉的鼻梁和眼皮重重一擊。
殷紅的鮮血迷住了多拉的眼睛,沫沫趁機伸爪子抓多拉的喉嚨,沒想到多拉早有防備,他把長劍扔下,然後抓住了沫沫伸出來的爪子,狠狠扔了出去。
沫沫被砸到樹幹上,它凄厲地尖叫了一聲。
多拉一臉的血,他幹脆把頭盔摘了下來扔在地上,深棕色的頭發被汗液浸透了,正貼在他的臉上,加上他本就毛發濃密,這幅模樣顯得像隻人形熊。
他獰笑了一下:“你該為你的錯誤付出代價。”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躺在地上起不來的沫沫,手裡拿着鐵劍,懸在了沫沫的身體上面。
“很不幸,你的對手是我。”
他的手微微上擡,然後重重落下,正要插|進沫沫身體裡的時候——
“等等——”
多拉的劍被無形的力量擊飛出去,飛了幾圈後重重插在地上。
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手腕一震,自己的劍就飛到了空中,然後腳下的貓抓住機會跑了出去。
多拉呆愣了一瞬,然後暴怒,猛地擡頭看着出聲的地方。
其他的騎士在把克裡斯的東西破壞之後,也都看向了說話的人。
隻見那人一襲黑色長袍,像是不敢見人的老鼠,他的手上浮現着一些雜亂的魔法印記。
多拉警惕道:“你是誰?”
“别慌。”安德森微微躬身,做足了姿态,“是伯爵派我來協助你們的。”
多拉輕蔑的笑了:“不需要,還有,你放跑了我的獵物,我會向伯爵禀告的。”
安德森說:“我并不是故意要放跑它,而是那隻異獸不是簡單的動物,我能感覺到它的血對魔法極為有效,希望多拉騎士能将它交給我。”
多拉走過去把劍拔了起來,說:“好啊,你自己捉去吧。”
話音剛落,他就轉頭向安德森揮劍而來,安德森看着襲向自己的鐵劍,瞳孔瞬間放大,他擡手抵擋,綻開來的魔法将多拉的鐵劍彈了出去。
安德森也因此向後踉跄了幾步。
“騎士,要是伯爵知道你對自己人下手......”
“你說,一個不中用的下等魔法師自不量力擅自闖進魔物森林,然後被異獸殺死,伯爵會不會為你哀悼?”
多拉話語中的惡意幾乎實質化,他根本就沒想讓安德森活着回去領賞錢。
安德森的冷汗都要滴下來了,他急忙穩住多拉:“騎士大人,我可以不要賞錢!”
看着多拉嘴角弧度未變的諷刺笑容,安德森繼續道:“我還可以協助你們殺死克裡斯,他能夠獨自一人在森林中生存,一定具有其他的本事,我的魔力恰好可以幫助你們。”
見多拉似乎真的聽進去了,安德森補充道:“并且他人不在這裡,你們還要去尋找他,而我也可以用魔法幫助你們。”
多拉:“你當我們是傻子?”
他湊近安德森,看着他的眼睛說:“那你想獲得什麼,難不成是來做好事的嗎?”
“不是——我想要在森林中收集一些藥材和異獸身上的材料,這才是我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