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捂着被打腫的臉蹲在地上,一閃一閃的燭火映襯着他的臉色,眼角似乎帶上了點淚光。
“你才是那個不管男人女人都要躲着的人。”格蘭瑟抱着胳膊,一臉嫌棄地看着地上的人。
克裡斯悶聲:“明明我才是最紳士的!你本來就好看,還穿成這樣,我喜歡才是正常的好嘛......”
說完還悄悄擡頭看了一眼格蘭瑟,說:“格蘭瑟的背很好看,眼睛很好看,頭發也好看,全身上下都好看,人還善良......”
“閉嘴閉嘴閉嘴。”格蘭瑟簡直聽不下去,這個人是瘋了嗎?
格蘭瑟踹了一腳克裡斯的脊背,結果還被那幾塊結實的肌肉折痛了小指頭。
“......”
他氣憤不已,恨不得直接把克裡斯扔出去。
克裡斯迅速起身,扶着格蘭瑟坐到床上,握着格蘭瑟的腳腕,認真看着他的腳指頭。
縱使是習慣被人伺候的格蘭瑟此時也繃不住了,瑟縮着想要把腳收回來,結果被克裡斯抓住了腳腕。
“别動,剛剛哪裡痛了?”
看着克裡斯認真的神色,格蘭瑟有些臉熱,此時也顧不得生氣,就是有些不好意思:“沒有,不小心而已,已經不痛了。”
克裡斯這才把他的腳放下。
格蘭瑟可能是長期沒用過人形,全身上下的部位看起來都是非常白嫩,連腳趾都是白色的,尖端泛着淡淡的粉意。
雖然小巧,但是骨骼感仍在,并不會讓人混淆性别,唯一容易導緻錯覺的,應該是那張雄雌莫辯的臉。
看着格蘭瑟的光腳丫,克裡斯忽然想起來:“我忘了給你買鞋子了。”
他看了看自己腳上的鞋子,又破又舊,還比格蘭瑟的大上不少,頓時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把格蘭瑟往上托了一下,免得他的腳落在地面有灰,盡管格蘭瑟一路走來身上都保持着潔淨。
“等我賺錢了就去鎮上的集市看看有沒有合适的鞋子買,今天先這樣,對了,還有你的手。”
克裡斯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草藥膏,一點點抹在格蘭瑟受傷的手上。
格蘭瑟看着忙前忙後的克裡斯,不打算告訴他可以用魔法治愈。
至于為什麼,伺候主人是每一個奴隸應該做的事情。
在克裡斯的精心裝扮下,這裡終于有了家的模樣,前有院子,後有籬笆圍起來的兔子圈。
他在森林裡抓了幾隻巨型兔子回來,養在後面,免得天天跑森林中捕獵。
種下去的小麥也發芽了,克裡斯天天趴在地上觀察這些小苗的成長狀态,就怕白費勁,看到冒頭的那一點綠色的時候,他甚至都激動地跳了起來。
格蘭瑟本來坐在院子裡面曬太陽,被克裡斯拉了過去看黑色土壤裡的一點點綠色,臉色臭得要命,但是看見克裡斯一臉純粹的開心,他就沒辦法把脾氣發出來。
贊揚了幾句之後就把木椅搬到了角落裡。
這哪裡逃得過克裡斯,克裡斯被誇了之後不知道多開心,把格蘭瑟連人帶椅子都搬到了院子裡離自己最近的地方,走開時還在格蘭瑟臉上吧唧了一大口。
格蘭瑟捂着自己半張臉,簡直不敢信剛剛發生了什麼。
等到反應過來時,克裡斯已經哼着歌折騰另外一塊地了。
所以隻好繼續憋着生悶氣,直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克裡斯才發覺他的不對勁。
“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格蘭瑟沒有看他,克裡斯兩隻手托着他的臉擡了起來:“不說我就默認你是鬧脾氣,不管你了。”
“誰鬧脾氣!”格蘭瑟打開克裡斯的手,一臉不耐煩。
“你好煩,你對那個該死的伯爵也是這樣嗎?”
“那當然不是。”克裡斯揉着手腕,笑着說:“我沒有對除了你以外的人做過這種事。”
他端來一個碗,裡面冒着熱氣:“新研究的肉菜湯,試試看。”
格蘭瑟根本不想喝湯,蛇的天性讓他隻想生吞,但是現在是人形,不但做不到,克裡斯這個老管家肯定也不會讓他這樣做。
格蘭瑟接過,小口抿了一下,說:“菜好難吃,下次多放點肉。”
克裡斯哭笑不得:“菜已經夠少了,盡量多吃點,你現在是人形,要補充膳食纖維。”
“什麼是膳食纖維?”
“大概就是......”克裡斯也解釋不上來,隻好模棱兩可道:“就是對你身體好的東西。”
格蘭瑟不懂,也不想懂,放下碗,優雅地擦了一下嘴:“随便,但是我覺得肉對我的身體是最好的東西。”
“那明天我弄多點,第一次見面要不是那幾塊肉,你就把我都吞了......”
克裡斯一邊收拾着桌上的碗,一邊小聲嘀咕。
格蘭瑟踹了一下克裡斯的小腿:“你說的鞋子呢,都八天了,你還沒給我。”
“快了快了,我昨天不是換錢的時候去得太晚了嗎,沒買到,明天就帶你去。”
克裡斯用打來的獵物換了一點錢,現在他們吃喝不愁,首要就是穿的用的。
能自己做的基本都做了,但是衣服鞋子什麼的确實有點難為克裡斯,他自己身上的都是身為騎士的時候統一分發的,為了能穿久點,他連洗都不敢用力,生怕洗壞了就沒得穿。
格蘭瑟不知道偷偷用的什麼魔法,哪怕不入水身上每天都是幹幹淨淨的,衣服自然不用常換,隻是缺一雙鞋子。
而他就不行了,每天都是汗涔涔的,鞋子也因為四處跑而變得破舊不堪。
“明天我們就去集市上看看,把要買的一塊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