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菏在電話裡說想你時,謝時藝權當是這人開玩笑,反正那頭的聲音裡是有笑意的,肖菏也是個皮孩子。
但肖菏在謝時藝面前說想你時,她張開的懷抱,唇角的笑意,還有那雙眼睛裡閃亮亮的光,無一不彰顯着,她的真誠。
最可怕的是,肖菏這樣一張臉,這樣一個人,總讓人覺得她不會輕易地對别人說這樣的話,做這樣的動作,有這樣的表情。
這種因為自己是特殊的而引發的愉悅感,可以讓人頭昏腦漲,也可以讓人心髒仿佛真出了毛病。
謝時藝覺得有些渴,口裡葡萄的味道還殘留着,甜味過後有些澀。
她的腦袋在回環之間,還是選了她一向面對肖菏的那一種态度。
“你在勾引我。”謝時藝瞪着眼睛道。
直白,坦然,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隻要配上一定的語氣和表情,就可以讓玩笑是玩笑,也可以讓真實的想法更真實。
肖菏看着她,雙臂還是伸展的動作,臉上還是挂着那點笑意,她偏了偏腦袋:“這就是勾引了?”
“當然,你叫我寶貝!”謝時藝盯着她的手指,“還企圖和我肢體接觸。”
“你煩不煩。”肖菏甩了下腦袋,突然變成了狂躁的獅子狗,“和你領了證的老婆就是想你了,就是想抱一下你,抱不抱?!”
“啊。”謝時藝有些被吓到,“你好兇。”
“抱不抱!”肖菏提高了聲音,這才是真兇了。
“抱抱抱。”謝時藝趕緊張開胳膊,仰起身子和她擁抱,并且哄小孩似的給她順毛,“好了好了不氣不氣。”
肖菏:“委屈。”
謝時藝:“不委屈不委屈。”
肖菏:“錄節目可累了。”
謝時藝:“不累不累。”
肖菏:“人生地不熟的。”
謝時藝:“熟。”
肖菏:“你可讨厭了。”
謝時藝:“讨厭讨厭……诶?我怎麼就讨厭了?”
肖菏雙手收緊,狠狠地攥了她一把,壓得謝時藝背痛。
“诶,你這人有暴力傾向啊。”
謝時藝說話間,肖菏松開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插了塊哈密瓜一口塞進嘴裡,咬得嘎吱作響。
“對,你要不聽我話。”肖菏手裡的牙簽指着她,“我就把你撕碎了,嚼爛了,一口一口吃掉。”
“噫。”謝時藝抖了抖身子,“我怕死了。”
肖菏盯着她不說話了,謝時藝站起了身:“你跑這麼遠回來,不累嗎不餓嗎?想吃什麼我去做,吃完了洗個澡睡會吧,昨晚不還錄着呢嗎?這個點跑回來你到底睡沒睡覺啊?”
“睡了。”肖菏繼續咬哈密瓜。
“吃什麼!”謝時藝吼她。
肖菏把嘴裡那塊瓜咽下去了,吼了回去:“你做的我都愛吃!!!!”
謝時藝笑着進了廚房。
還好,肖菏沒有在她做飯的時候打擾她。
洗手間裡有水聲,大概是去沖澡了。
謝時藝嘴角的笑意在肖菏沒影了之後也逐漸消失,她機械地擇菜洗菜,腦袋裡一不留神,還是會跳回剛才的那個難題上去。
肖菏叫她寶貝,肖菏說想她,肖菏要抱她。
這次這麼辦了,以後怎麼辦,兩人結婚的時候并沒有挑明說什麼時候這契約婚姻就結束了,或者不結束了也可以。
謝時藝重生回來腦子是暈的,她不想理那麼清,就想随着感覺走一次,滿足自己的情緒就可以。
碰到個腦子同樣是暈的的肖菏,從來都是任性的不管不顧的人,兩人不管不顧了一陣,驚歎了一衆親朋好友,現在狀态趨于平穩了,謝時藝的理性倒是爬上來了,開始思索前因後果。
往事不可追,主要看後果。
肖菏就是個妖精,妖精要是纏着她,她怎麼辦。
她把妖精抱了親了睡了,要負責嗎
她把妖精抱了親了睡了,是真喜歡妖精嗎?
她是這麼快地看上了妖精這個人,還是被妖氣蠱惑了,自控能力差了?
她心理年齡一大把了,可真沒遭遇過現在這種事。
而且她有些怕,一想到她可能會對肖菏動心,她就怕得心尖顫,手指也顫。
“呼——”謝時藝長呼一口氣,把手裡的菜甩向案闆,狠狠剁了兩刀。
簡單地炒了兩個菜,但都是肖菏愛吃的。
肖菏坐在餐桌旁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等菜上了桌,配上米飯,先刨了半碗飯才跟她說話道:“好香啊。”
謝時藝:“你又不吹頭發。”
肖菏永遠都是一個回頭:“待會就幹了。”
謝時藝盯着她那卷不拉吉的發絲,這何止是沒吹,這壓根連擦都沒擦幾下。
細小的水珠子順着頭發絲一點一點地往下掉,有些落在椅子上,有些滴在肖菏肩上。
肖菏的家居服永遠都是大T恤,胸口印着不知道哪個地下樂隊的logo,套在肖菏身上,松垮垮的。
肩上那塊布料,已經濕了一大片了。
謝時藝看着那片痕迹慢慢擴大,最終擴到了肖菏的脖子邊上,謝時藝偏了偏腦袋,發現她脖子那塊有顆痣。
肖菏幹完了一碗米飯,擡頭看她:“看什麼?”
謝時藝:“痣。”
肖菏:“那不是痣,是疤。”
謝時藝:“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