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結香問自己:他到底是怎麼讓自己乖乖地進到各個房子幹活的!這一切是哪裡出了問題?
動搖她的,是千紙鶴翅膀上寫的“來我的島”、小兔島的“肥肥之家”、說自己失憶的可憐兔子,還是那杯熟悉的胡蘿蔔汁?
“好像都有動搖到。”
氣憤的王結香皮球拍得嘣嘣響。
可惡,其實從第一間房子出來,有想過不再幫他的。
她對他一直毫無保留,救走被壞人拐跑的他,又教他背詩。而他呢?回到小兔島,她隻是問問兔子從前發生什麼事,他充滿防備地來了句:“可以不說嗎?”
那時就應該堅定啊:不管失沒失憶,讨厭鬼是讨厭鬼這點永遠不會變。
哼。
其實也不能全怪自己,是前兩個房子的成功來得太輕松。
小兔島可以選擇來或者不來,屋子裡的小殷顯很柔弱很需要幫忙,要怎麼幫他也很明顯……順手的話,幫一幫他不是挺正常的嗎?
總歸,這個世界不可能救了!
即便殷顯下跪求自己,也……
正想着呢,她餘光瞥見他的身影。
高冷地單手接住皮球,王結香仰着下巴,等他過來。
殷顯大步大步地,目不斜視地,走向了傳達室旁邊的電話亭。
“是假裝打電話吧?”
她這麼想着。下一秒,他将電話卡放入卡槽,拿起話筒。
“……”
兩三分鐘後,殷顯講完電話。
王結香站在顯眼的地方,等他走出電話亭。
“咳咳。”
空氣有一股怪味飄來。
丢了皮球,她雙手捂住鼻子,仍被那突如其來的臭氣嗆到。
周圍迅速地被一層不散的灰色的霧包裹。
遠遠,傳來鼎沸的人聲。電視機在放着一首歌,由于聲音雜亂,難以辨認,卻仿佛是不久前在哪裡聽過。
這邊她努力回想着,後面來的人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小娃娃喲。”
那人扶住她肩膀,問道:“你擋在大門口幹啥?”
小娃娃?這稱呼奇怪,有一絲詭異的似曾相識。
王結香無法自控地低頭,見到短短的胳膊和腿……等一下,熟悉的背景音驟然在耳邊炸開。
再擡頭,她見到一屋子的人熱熱鬧鬧地摸牌洗牌。
殷顯叼着煙坐在最裡面,自己站在員工宿舍的門口。
冷汗瞬間爬滿王結香脊背。
世界,好像循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