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些人眼裡,她不就是這樣的存在,可以随随便便抹殺掉她的努力。
大概是房間太安靜,又或者今天太疲倦,秦梵抱着抱枕忍不住昏昏欲睡。
夜色越深,落地窗外絢爛的霓虹燈靜悄悄地消失了許多。
“滴——”
安靜的空間内,房門開啟的聲音格外清晰。
秦梵一個激靈,下意識望過去,眼眸帶着迷蒙的水汽。
謝硯禮推門而入後,才發現室内燈光竟然全部亮着。
眉心剛要蹙起,便聽到一道又軟又倦的聲音響起:“你回來了。”
謝硯禮擡眼望過去,背對着夜色的落地窗旁,一襲黑色吊帶長裙的少女安靜地卧在地毯上,貼身的布料包裹着的那具身軀曼妙靡麗,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唯獨裙擺下露出來的一雙細白小腿,随意搭在幾何圖案的地毯上,膚色瑩潤如玉,指甲精緻粉嫩,美不勝收。
燈光太亮,秦梵眯了眯眼睛,然而沒等她适應這光亮。
下一秒。
燈光一個一個的被謝硯禮按滅。
偌大的房間,陡然陷入黑暗。
唯餘清冷的月光,穿過透明的玻璃,瑩瑩灑落在秦梵身上。
等他太久,秦梵趴在抱枕上的時間有些長,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僵硬了,好不容易直起身子坐穩。
“你……”
話音未落,忽然毫無防備地被推到落地窗前。秦梵想轉身,後背已經貼過來一具獨屬于男人的胸膛,阻擋了她所有的動作。
巨大的落地窗,讓人有種會掉下去的錯覺,秦梵視線隻能往下望,高空驚險,瞬間便刺激到大腦皮層。
“松開——”秦梵雙手被迫撐在玻璃上,指尖因為用力的緣故,邊緣泛着淺淺的蒼白。
昏暗恰到好處,女人柔軟腰肢不盈一握,開叉長裙下的小腿皮膚在黑暗中白得反光。
謝硯禮伸出一隻手,十指相扣般蓋在她抵在玻璃面的手背上,溫熱的呼吸逐漸升溫,薄唇覆在她耳垂處,嗓音模糊道:“合法義務,應該履行。”
男人身上淡淡的木質沉香氣息與酒精交雜,融合成奇異又獨特的旖旎感,讓人欲罷不能,拒絕不了。
神特麼合法義務。
秦梵咬着下唇,将幾乎要溢出唇間的罵人的話咽回去。
為了哄這男人,她真是拼了。
秦梵恍惚間想到昨晚自己準備好油畫哄謝硯禮幫忙,誰知謝硯禮倒是上鈎了,但——
她因為白日太累,睡着了!
當時她臨睡前的記憶停留在睡覺前,謝硯禮還沒來得及下一步,想想今早的身體狀态她就知道,昨晚根本沒成。
哎,昨晚好不容易呢,她還掉鍊子。
今晚絕不能再掉鍊子了。
漂亮的眸子上蒙上薄薄的水光,秦梵看着落地窗外的霓虹燈光都開始迷蒙。
……
結束時,秦梵終于看到了男人的正臉,卻發現他居然連襯衣都沒有亂,結束後又是衣冠楚楚,冷情寡欲的佛子。
看着自己身上的黑色長裙,秦梵頓覺不公平。
見她側躺在地毯上,一雙桃花眸情态潋滟,像是沁透了幹淨的泉水,帶着不自知的勾人心魄。謝硯禮撿起掉在旁邊的領帶,輕輕蓋在她的眼眸上。
秦梵沒有安全感,下意識地想要掀開。
男人嗓音低啞卻強勢:“别動。”
秦梵指尖頓了一下,想到自己要忍辱負重,隻好老老實實地任由他将領帶纏繞兩圈,徹底隔絕了她所有視線。
視覺消失,聽覺與觸覺卻越發靈敏。
男人修長指尖碾着她的唇角時,秦梵鼻翼間滿是更加濃烈的木質香氣,腦子裡懵懂地猜測:
這應該是他經常戴佛珠的那隻手,染上了佛珠上的香氣。
一想到他用得是撥弄佛珠的那雙手,秦梵沉浸在那清雅的香氣,神思亦跟着飄遠。
不知過了多久,她混沌間聽到他問了一句:“喜歡落地窗,還是油畫?”
秦梵紅唇張了張,不記得自己回答了沒,好像回了,又好像沒有。
……
翌日,天蒙蒙亮時,原本安靜睡着的秦梵猛然從床上坐起來——
等聽到浴室傳來淅瀝的水聲後,她才重新倒回枕頭。
吓死了,還以為謝硯禮已經走了。
躺下沒幾分鐘,擱在茶幾上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秦梵認命地去拿。
裹着一毯薄被窩進沙發,開了免提後,閉着眼睛有氣無力道:“喂~”
蔣姐聲音中的興奮掩蓋不住:“宋導剛才給我提供了一個無價消息!”
秦梵散漫地應了聲,配合問:“什麼消息?”
蔣姐:“天才導演裴楓籌備了三年的大IP電影《風華》這個月要開始選角了!宋導說裴楓跟謝總是一個院裡長大的發小,你去跟謝總提一句,拿個試鏡角色就是件順手的事,而且裴楓的電影,絕對沒人敢搶試鏡。”
聽到裴楓的名字,秦梵表情終于認真幾分:“《風華》要拍了嗎?”
裴楓雖然年輕,但自從處女座一鳴驚人之後,但凡他出手制作的電影,沒有一部不是精品,《風華》這部電影從立案開始便深受期待,無論是觀衆還是演員。
多得是演員想要在這部電影中擁有一個角色,即便是幾秒鐘的角色,都搶破頭。
等到與蔣蓉電話挂斷後,秦梵腦子裡都是這部電影。
“你想演《風華》?”
突然,謝硯禮清冽好聽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秦梵下意識轉身,入目便是他披着酒店白色浴袍,不緊不慢擦拭短發的畫面。
她顧不得跟他說調查人的事情,明顯這個試鏡更重要,于是立刻點頭:“想,聽說裴楓跟你是發小,你能幫我拿個試鏡機會嗎?”
目光落在他微敞衣領内那暧昧的抓痕,秦梵覺得,他們剛剛經曆愉快的一個夜晚,幫她拿個試鏡機會這麼簡單的小事,謝硯禮應該不會拒絕吧。
謝硯禮手頓住,目光悠悠地望着她:“還記得你當時進娛樂圈信誓旦旦的話嗎?”
秦梵遲疑一秒,想說不記得了。但她記憶力很好,想忘都忘不了。
當時她說:絕對不用任何家族資源,憑借自己的實力站在演藝圈巅峰!
謝硯禮确定她已經想起來了,語氣穩了穩:“所以我怎麼好讓你這麼快就打臉。”
秦梵權衡一下打臉與裴楓的電影試鏡名額,然後挪開視線,理不直氣也壯的辯解:“我昨晚累着了,腦子不清醒,完全不記得以前說的話。”
“你要負大部分責任!”
最後撂下這句後,秦梵卷着毯子,在沙發上坐得筆直,一臉正直地看着謝硯禮。
謝硯禮似笑非笑地回望她,忽然将擦過頭發後半濕的毛巾蓋在秦梵臉上:“現在清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