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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拾玖:卻将明玉惱蛾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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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見這人說不通,便搖頭道:“那三哥是三哥,閣主是閣主,三哥與夫人多年來情深意切怎樣都好,可閣主與三公主不過見了兩面,自然還是有些生分的。”

白虎覺得這話有理,可還是覺得為難,問道:“那如卿今日可好些了?若好些了還是請她去送罷。”

朱雀不以為然,摘下手衣伸出那修長青白的手掌來:“這有什麼的,你成家了,我還沒有,我去替你跑這一趟便好。”

白虎一愣:“你去鑽姑娘家和我去鑽姑娘家,對人家姑娘有何區别?不都是冒犯?”

朱雀便咋舌道:“那我換一身女兒裝,就算别人看見了,也道是個女子進了三公主的院子,這樣總行了罷?”

白虎雖仍覺不妥,但這到底不失為一個可行的法子,嘴上卻還是不饒人:“你還真是寶貝如卿,為了替她跑這一趟連姑娘都願意扮。”

他這玩笑話正中下懷,可朱雀面上并不将那暗喜顯露出來,隻把頭一歪道:“我這一趟分明是替三哥跑的,怎的又扯上了如卿?要不我與三哥一同去夫人面前評評理,哪有替人辦事還要被說嘴的?”

白虎怕他真去找夫人,到時候自己絕對吃不了兜着走,忙将玉佩穩穩放在他手心上,擺着手往外走:“罷了罷了,多謝你,回頭請你喝酒道謝!”

朱雀捏着玉佩往袖袋裡一揣,沖着他的背影高聲道:“要夫人那酒莊裡的五年陳釀玉光酒,想來夫人要知道我替三哥接了這麼大個燙手山芋,一定會同意的!”

白虎聞言隻覺得自己這一天連着被兩個小輩欺負了,委屈地攥緊了鐵缽大的拳頭,沒好氣地應了一聲。

“诶,謝謝三哥!”朱雀笑得比幽室外的午後驕陽還燦爛。

于是這夜缺月黯淡、涼風飒飒,霖若将新抄錄整理好的幾頁手紮拿去書房,卻見書案對着的窗戶大開,案上書頁被風吹得亂七八糟,隻道是灑掃的婆子不注意,不免有些生氣。

所幸隻是先前謄抄湍洛手記時的廢稿,吹亂了也不甚可惜。她嘟囔一聲便把窗戶關好,拿了青石鎮紙将手裡的手記壓在桌上,這才去收拾那些橫鋪漫卷的紙張。撿着撿着,她的手觸到一個微涼的物件,本以為是彥昶先前送的琉璃鎮紙,拾起來一看卻是個用青絲縧上下綴了兩顆翠珠的玉佩。拿到燈下細細一看那花紋不由吓了一跳,轉而臉上紅紅地燒起來,忙将那玉佩扔回桌上。

“公主原來在書房,叫我一通好找。”

身後眉心的聲音傳來,霖若慌慌張張地又将那玉佩揣進袖子裡,轉過去若無其事地問:“可有什麼事嗎?”

眉心探了半邊身子進來,笑道:“公主給碧落姐姐的藥我已經送到了,二爺叫我帶了兩盒榮新鋪的果子回來,說公主禁足辛苦,吃些解解饞。”

霖若聞言雙眼不自覺地亮了起來:“是金絲餅嗎?”

眉心這才捧着食盒走進門來,笑道:“半盒金絲餅,半盒山楂饴,還有半盒綠豆塔和半盒藕粉糕,二爺說都是公主愛吃的。”

霖若将手背到後面,确認那玉佩穩穩藏在袖袋深處後才拿出來,示意眉心放在書案上。

“咦,這案上怎的這樣亂?”眉心瞧了一眼,有些奇怪。

霖若道:“應該是灑掃的人忘了關窗,起風灌進來吹得有些亂。”

眉心便将食盒放在椅子上,蹲下去幫她撿散在地上的紙張:“公主怎的自己收拾起來了?可是少了什麼?”

霖若忙搖頭,心道倒是沒少東西,還多了一件呢。又慶幸還好她自己先來看了,南王妃的人日日盯着靜園恨不能盯出個洞來,那玉佩要是叫她們發現了可了不得。

這麼想着對念塵也生出幾分怨來,明明那夜在天寶寺她把話說明白了,怎的還差人送這樣的東西,實在莫名其妙!

巧的是眉心收拾着收拾着忽然開口道:“我在二爺那兒還聽那些媽媽丫頭說了樁奇事。公主可知那七皇子自七夕夜便病了,前幾日中元好容易養好了些才陪今上去天寶寺谒靈,回來卻又一連病了好幾日。”

霖若一愣:“病了?”

眉心點頭:“是啊,好像中元第二日出門時摔下了石階,額角都磕破了。那些媽媽都說是中元夜叫天寶寺的邪祟沖撞了,可我看公主和王爺倒好好的沒什麼異樣。”她說着“啊”地拍了一下腦袋,“除了公主身嬌體貴叫那衣裳磨破了皮,可這也不算撞邪。”

霖若垂頭将手記收到錦盒裡道:“這些話你說與我聽也罷了,可不要叫王妃的人知道你在背後議論皇子。”

眉心聽了便點頭:“是,二爺院裡那些媽媽丫頭其實也是王妃的人,我聽那一耳朵的時候沒叫她們發現。”

霖若摸着那錦盒道:“所以先前傳葉居因為碧落鬧鬼的,也是她們?”

眉心點頭:“是,我在那兒的時候也聽見兩聲貓兒叫,可二爺不是求了符紙好好貼着了?”

霖若心裡明鏡似的,隻笑道:“先前鬧的鬼随王妃姓夏侯,如今鬧的鬼随二哥姓南宮。”她見眉心也了然地點頭,便長出一口氣,“總歸碧落确實有二哥哥護着,我也安心些。”

眉心将手裡的紙頁收好,拿鎮紙輕推壓平,忽地又感歎道:“不過這位七殿下一連病了兩遭也是可憐,聽說他尚未娶妻納妾,也不知身邊有沒有人看顧。”

霖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輕聲道:“殿下是皇親貴胄,撞邪也好、着涼也好,病了總有禦醫照料,不必我們這些外人擔心,也輪不上我們來議論。”

眉心見她像是不高興了,便抱起食盒對她笑道:“稿頁都已收拾好了,公主不如回裡屋洗了手再用兩塊點心?”

霖若看着那食盒仿佛已經聞到了香味,拍了拍手道:“也是,摸了那麼些東西,也該好好洗洗。”

兩人有說有笑地離開了,送完玉佩還沒來得及走的朱雀這才從那些書架後的藏身處閃出來,心有餘悸又覺好笑,長長呼出一口氣,提起裙裾開窗走了。

念塵披了薄衾倚坐在飲冰齋納涼,竹影投在冰紋窗棱上顯得格外清靜幽涼。月缺而明,映在黑釉碗裡,随着酒液盈盈生輝。

忽而枝葉攢動,輕輕地有衣角拂過竹梢,念塵放下酒碗望向門口。

等見到來人時,他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朱雀倒是一點都不别扭,兩步上前在他對面坐下,自顧自地盛了盞淡茶慢慢品了起來。

等他那盞茶喝完了,念塵才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歎了口氣道:“三哥讓你去了?”

朱雀又給自己倒了盞茶:“顯而易見。”

念塵皺着眉道:“你這身打扮可沒叫人瞧見罷?”

朱雀捧着茶盞吹了吹本就已經涼透的茶:“如卿給我找的衣裳,她自然瞧見了。她一見我穿上倒哭得傷心,病得迷迷糊糊地又說起我從前以色侍人的事,說一會兒便停下來哭一會兒,勸了她半晌才把她哄回去睡了。”

念塵又往他那條煙青色菱花雲紗裙上瞧了兩眼,醞釀了半晌才道:“抱歉。”

朱雀擡眉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從前之事早已過去,如今我着女兒衣裳又不再是為博恩客一笑,閣主又為何要愧疚?”

念塵又歎了口氣,把碗中酒飲下,道:“你既如此說,确是我多思了。”

朱雀想起之前在霖若書房聽到的話,有些忍俊不禁,便出聲調侃道:“閣主與其勞神替我着想,不若多花些心思,換個法子向那位三公主賠不是。且不說閣主讓三哥這個有家室的漢子去姑娘閨房送東西這事如何不妥,她一看到玉佩便知道是閣主送的,吓得差點把玉砸了,還說得好好把手洗幹淨。”

念塵一愣:“所以你着裙裳也是為護她名聲?倒真是我欠思量。”他說着又無奈地捏了捏鼻梁,“我後來想想也覺不妥,光是一枚玉佩實在可疑,應當再附上一枚小箋說明用意,這樣總不會太唐突。”

朱雀終于明白什麼叫對牛彈琴,撓了撓頭卻實在不知道如何給這麼個榆木疙瘩解釋女兒心思,憋了半晌決定把之前在書房所聞盡數講與他聽。

念塵幾度欲言又止,但耐着性子等他說完才開口道:“醫者仁心,可她聽我病了卻說輪不到她來擔心,可見确實惱我。”

朱雀覺得他這感慨來得沒什麼道理,問道:“三公主與閣主不過數面之緣,閣主病了難道要人家來殷勤探望?這類一見傾心的故事若放進話本子裡,隻怕連如卿都不願意看。”

頭兩天迷糊間還真有那麼一瞬期盼她能來探病,似乎讓她那雙眼睛悲憫地瞧上一回便能驅除他心間的陰暗悲苦。可這怪念頭本身就讓念塵疑惑了很久,此時朱雀提起他倒也沒說出來,隻道:“我雖不是傾心于她,可也不願意她惱我。她畢竟是那人的親傳弟子,日後若得維心閣相助于莽中,對大業總有裨益。”

他說着面色沉了下來。

維心閣此時定然已知悉湍洛死訊,也許會差人來接霖若南下,又也許會差人來調查湍洛死因。若他們較起真來,總會查到他頭上。無論坐實與否,在他們眼中,他既是殺害閣主的疑兇,又是那位閣主年輕時不情不願得來的孩子,怎麼都不會對他客氣。可多年來維心閣與莽中各部都有恩義,如古樹紮根盤虬難動,若不能得其人望,他此生都未必能見到常莽一統——先前文甫就這麼勸他,他卻為那本就是錯誤的仇恨蒙了心,将未來之路攪得一片狼藉,着實再難從頭收拾。

思及此,他擡頭望向随着他面色突變也變得嚴肅的朱雀,頹然道:“我為洩私恨一意孤行,以緻如今情勢。往後我若還想要維心閣的支持,隻能從三公主那頭想法子。我這麼說,你大約也能明白罷。”

朱雀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盯着茶盞底繪的蜻蜓好一會兒,擡眼道:“相較之下,先前那把美人當蠱皿的念頭倒不那麼殘忍了。”

念塵給自己斟滿酒,仰頭一飲而盡,忽地苦笑起來:“母妃說得沒錯,我果然如他一般涼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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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幹蕺根:幹魚腥草,也就是折耳根,清熱去火。

2、墜星隕鐵:鐵含量較高的隕石,如果同時鉻鎳含量也不低的話,可能通過冶煉鍛造得出硬度韌性都極佳的合金。物件甲可以在乙上劃出痕迹是因為甲的硬度比乙高,甲可以将乙擊碎是因為甲比乙韌性好。

3、塵,塵,古形為 “??”,鹿行揚土是為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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