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你一定要傾心于我,我決不會用我的心來回報。倘若我的歌是愛的海誓山盟,請你原諒,當樂曲平息時,我的信證也不複存在,因為隆冬季節,誰會恪守五月的誓約?】
我的手指停在書頁的頁角上,卻遲遲沒有将這一頁翻過去。
……因為現在是生命裡的隆冬時節,所以你并無意于回顧逝去的那些陽光明媚的初夏裡,五月的誓約,是嗎,洛基。
不知停頓了多久,我突然聽到自己的頭頂上方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在研究地球的詩歌嗎,女士?”
我的心髒咯噔一下,猛地擡頭!
我的桌前,正站着那天我在那艘會飛的航母的監控系統屏幕上看到的那個似乎和鷹眼之間有點小暧昧氣氛的紅發美女!
我的心裡一沉。剛要翻過一頁的手指重又停頓了片刻,然後我緩緩将那本詩集合上,右手按在詩集的封面上。
“您有何見教,女士?”
我沒有回答這個紅發美女先前的問題。不過我猜想她也不是真的打算跟我談什麼地球上的詩歌。
那個紅發美女緊盯着我。我也毫不示弱地回視着她,目光絲毫沒有躲閃之意。
我知道她應該是個棘手而難纏的人物。盡管她看上去外形十分性感亮麗,但她的臉上可寫滿了“我很不好對付”這樣的潛台詞。她雖然穿着一身便裝,完全不同于我那天在監控屏幕裡看到的緊身黑色戰衣,但是那種渾身散發出來的銳利感卻未減分毫。
我放在詩集封面上的右手手指彎了起來,随手在封面上輕輕叩擊着。
那個紅發美女目光一閃,面部的表情突然緩和了下來,先前身上散發出的那種隐約的銳利之感也消失了。
“我是娜塔莎·羅曼諾夫。”她自我介紹道,“幸會。”
我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回答道:“幸會。我是約露汀。”
我自報家門的時候并沒有洛基那種必須加上一個“阿斯嘉德的”這種前綴的習慣。而且那天我已經從監控屏幕上得知,鷹眼這個叛徒早就把我的名字告訴給這個紅發美女特工以及那個總是一臉正義凜然的星條旗壯男了。隻怕他們現在早已經把一切能夠調查的北歐神話相關材料翻了個遍,隻為了找出我到底是什麼來路。
所以現在這種通名道姓的寒暄方式還真是多餘啊。
我們兩人誰都沒有提起那兩個我身後綴着的盯梢兼保镖的存在。
娜塔莎親切地笑着,她的面孔十分豔麗,但是卻美得不讓大多數人認為含有侵略性。至少我就覺得自己挺喜歡她的,雖然我讨厭她當初和那個可惡的鷹眼還有星條旗壯男在我背後議論我。
不過分析敵手嘛,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想洛基一定也事先把這群人都分析透了,隻是他從來沒有跟我讨論過這些事而已。
大概他覺得以我的資質,說了也是白說吧。
娜塔莎含笑指了指我面前空着的椅子:“May I?”
我有點意外地望着她,輕叩着詩集封面的手指微微一頓。
……還真的打算跟我來一場促膝長談啊大美妞?
我頓了頓,視線在她親切的笑容上慢慢滑過。最後,我低聲說道:“……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