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又說:“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坦誠相待,有什麼說什麼,且特别有耐心會哄人,現在怎麼變得冷冰冰起來,是因為我這個人的緣故嗎?”
康安安吓一跳,搶先否認說:“胡說八道,哪有的事!”可是随即心裡轉念一想,這話倒也不錯,也确實是因為他這個人的原因。畢竟之前的小王爺一身擠了兩套精魄,常常會有暴躁錯亂的時候,所以大多數時候她都覺得他可憐,哄着他安撫他也是順其自然的事;眼前人則精明幹練,手段毒辣,從來隻有他給人下套的份兒,誰敢把他當小孩子似的哄騙?!
而她自己自從精魄齊全後,對人和事物的感受與情緒也與以往不同,自己都在緩慢的适應過程中,哪有功夫再和他糾纏不清,不過她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和他讨論下去,免得誤傷到郭珺臣。于是搖頭說:“不要亂想,我對待所有人都是一樣的,我們還是好好商量一下怎麼去找吳鏡吧。”
小王爺沉默了許久,怅然道:“有時候想起來,我和姓郭的還是不要換回來,也許這樣你就更開心些,是不是?”
果然,鐵铮铮的一道送命題,康安安哪敢再搭話,佯裝俯身去查看蛇夫人,在她臉上拍了拍,說:“嗳,她醒了。”
蛇夫人慢慢睜開眼,先吐了口血沫,虛弱而憤憤地說:“好個粉毛的小畜生,真是打死我了。”
康安安心想,你自己不也是個畜生?臉上溫和道:“你别生氣啦,咱們還是好好商量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辦吧。”
蛇夫人精神一振:“你們果然肯幫我找吳鏡?”
小王爺沒好氣道:“你先别得意,就算要人幫忙,也得把所有細節都告訴我們,如果被我發現有一句謊話,我就叫人剝了你的皮。”
蛇失人瞄了他一眼,覺得這個剝皮的威脅分明是此生聽到過最真實可信的一版,臉上不由露出驚恐的表情,道:“我知道的真的不多,吳鏡說話辦事從來我行我素,不肯讓人知道他的行蹤。”
“既然毫無用處?那我還留着你做什麼?”小王爺随手掏出把匕首,對康安安道,“蛇酒喝過沒有?據說活血驅風補中益氣,眼前這條可是千年美人蛇,泡出來的酒估計連官家都沒見過。”
康安安還未開口,蛇夫人先尖聲道:“我之前在柳埠村留下了眼線,還沒空夫去問,現在去應該能打聽到些消息。”
“你看看,不管是人是妖,都需要用力逼一逼的。”小王爺,嘴角殘留着幾分笑意,瞧着康安安道。
康安安把頭一甩:“還啰嗦什麼,大家收拾一下,出發!”
說是收拾一下,基本全是小王爺的事,畢竟府裡的許多事情需要安排妥當,左思右想之後,他決定留下烏鴉,隻帶上康安安、賀郎、謝子璎、蛇夫人和四個侍衛出發。
“為什麼不帶我去?”烏鴉低吼抗議。
“這個府裡還有人需要留人看守。”小王爺道。
“就憑那個郭珺臣?”烏鴉不以為然,“那人虛弱得一根手指頭就能打倒,你還怕他溜了不成?”
“他倒是跑不了,不過郭府的人一直在暗處虎視耽耽,還有牢裡的兩具奢比,也不能讓人發現。”
烏鴉想了又想無奈隻好答應,又朝小王爺看了幾眼,欲言又止,小王爺便擡腿踢他一腳:“有話快說,我和你之間難道還需要遮遮掩掩的嗎?”
“不,不是,我就是擔心那個,那人……”他吞吞吐吐。
“哪個人?你說清楚點!”小王爺眯起眼,死死地盯住他。
烏鴉突然想用力抽自己一巴掌,讓你話多!嘴欠!吃飽飯沒事做!既然已經開了口,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隻能硬着頭皮,頂着鋒芒似的視線,從齒縫裡迸出一句話來:“她雖然不錯,但是從異界裡過來的,不人不鬼,與咱們到底不是同類,以後還不知道會怎麼樣。之前您吃了那麼多苦,差點就沒命了,好不容易才過上了正常的日子,總要離這些魑魅魍魉遠些,畢竟他們的年月與咱們不同,沒必要和他們走得太近,沒得損了自己的陽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