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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竹下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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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玦本能地想揉一把她頭發,這是他常對繆妙做的動作,但手一擡起,半途又轉去接了橫雲裂。

“看第二式。”

第二式更複雜些,江玦沉浸在飒飒劍風中,沒往沈煙煙那邊看。舞到一半時,耳旁忽然聽得輕柔笛聲,宛如天桑山下,清泠泠的沄水流過。

江玦握劍旋身,眸光落到沈煙煙身上,一次又一次。

劍式演示完了,曲音還沒結束。江玦接着比第三、第四、第五式,直到笛聲漸微,沈煙煙放下白玉笛。

在此過程中,李靈溪全神貫注地背劍招。橫雲裂放下了,她還在腦海中一遍遍回憶着。

江玦使劍身姿極美,李靈溪時而為之沉淪,時而不由自主地暢想,那一把迅捷如疾風的劍,若能插入路平原的胸膛,該有多好。

假想間,李靈溪不覺臉上帶笑,直白地笑到江玦心裡去。江玦揮劍斬下一段竹子,把橫雲裂遞給她。

“試演。”

倉促一句話罷,斷竹在江玦手裡成了利劍。李靈溪執橫雲裂防禦,邊想着方才的劍式,邊轉守為攻。

可惜初學到底不如老練,李靈溪雖有仙劍在手,卻也不敵一節斷竹。

江玦收力不及時,李靈溪折腰向後躲,斷竹險險擦過發頂,半挽烏發在風中披散,發間簪的白蘭纏花也掉在了地上。

那是同州城裡,江玦為她簪的花。

斷竹倏地丢在地上,江玦急急來問她可有受傷。她俯身拾花,滿眼傷心地看着他說:“钗子壞了。”

一支纏花钗,讓斷竹輕輕一挑成了兩半。

江玦對上那眼神,一時既愧疚又心動,說不上來的意亂神迷。

“我來修,”江玦取走纏花,徑自往竹院回,“方才吹的什麼曲子,很好聽。”

李靈溪轉悲為喜,跟上他道:“我随口新作的曲子,就叫沄水謠,怎麼樣?”

江玦心跳更亂了,“為何?”

李靈溪不答,兀自橫笛起樂。笛聲清脆婉轉,似有小溪潺潺而流,比之漓水謠更添三分寒意,不是沄水又能是什麼呢。

“不像嗎?”李靈溪反問他,“我沒去過天桑山,但我猜,沄水大抵就是這樣清婉。”

江玦矜持半晌,終于惹紅了臉說:“很像。”

他其實想問,你無端端作沄水謠幹什麼?轉念又一想,自己在舞雲水劍,沈煙煙見景生情,吹了一曲沄水謠,本也是情理之中。

怪就怪,是他心有旁骛,唯恐曲中别有深意,又怕曲中别無他意。

兩人回到竹院,散着長發的沈煙煙在檐下吹笛,換了江玦從未聽聞的北地樂曲。此刻風吹竹林,檐滴水珠,笛聲從小廊穿過,似北雁南歸,攜風沙入蜀。

江玦聽得出神,笛聲卻戛然而止。随之入耳的是沈煙煙“砰”地倒地的聲音,江玦瞬時走到沈煙煙身邊,半抱起她。

“沈煙煙!”

“魔毒”發作的慘狀,江玦已不是第一次見了。他把沈煙煙抱回床上,看她閉目蹙眉,含糊不清地喊疼,卻還是心頭揪緊,漸漸呼吸不上來。

這一夜,江玦沒用上藤床。

難受到極點,沈煙煙揪着江玦的衣襟不讓他走,口中絮絮念念都是江玦的名字。江玦帶的鎮痛藥物用完了,隻能摟着沈煙給她輸靈力,就這樣徹夜未眠到天亮。

李靈溪醒來發現自己又在江玦懷裡,江玦眼下烏青,比她這個骨灼的人還要憔悴。

她輕聲喚:“阿玦。”

聲音沙啞,像大病一場。

江玦似乎反應不過來,雙手愈發收緊了懷抱,拿下巴蹭着她額頭,觸到一片正常體溫,才放下心來。

她又喚聲“二郎”,江玦猛地把她推開,大夢初醒般打了個顫,随後疾步沖出寝室,拘了一捧冷水來洗臉。

他是瘋了。

他想,他是瘋了。

過去整整一夜,沈煙煙在他懷裡輾轉痛吟,他原先心疼,後來心焦,再後來沈煙煙不那麼疼了,他竟然心癢難耐,像喝了百盞過春燒。

他念着清靜經,恍然想到,這一夜正如長安宮一夜,不同的是他身無魔符,神智如常,怎的反而更難以自持。

一捧冷水不足以讓他清醒,他又去喝冷茶。倒到第三杯時,一隻高熱剛退的手伸了過來,奪走茶盞。

“天這麼冷,喝冷茶作什麼?”

沈煙煙施施然去點火架爐,煮剩下半塊茶餅。

“沒有茶,也沒有吃食了。”

她對着江玦晃了晃手中的茶餅,好像一個妻子在對丈夫說,家中無糧。

江玦自幼長在雲水城,采買有專人負責,衣食俱從師門安排。昨日去裁縫鋪,是江玦頭一回自己購置衣物。如今沈煙煙一句“沒有茶”,讓江玦醍醐灌頂般意識到,他是要在這裡,與沈煙煙共住竹院,一起生活了。

“江玦?”見江玦愣怔好似木頭,沈煙煙走過來握他的手,“我說,沒有茶……”

江玦收回手,極不自然道:“去買。”

事後又怕那話太過冷硬,轉身看向沈煙煙的眼睛,正經道:“我們,去城裡采買,除了茶,别的也需要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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