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央話鋒一轉。
“不過,本王覺得,既是送與老九的禮物,太女不若親手做些什麼。譬如親自織個荷包啦、繡個帕子啦。未婚夫妻之間,送這些總是沒錯的。”
怪不得謝孤菱教她請教甯王,看來其當真是個行家。
蕭驚妩道:“可我不會做女紅。”
謝央“哎”了一聲,道:“這有何難,本王回頭命人送些繡花樣子過來,你照着繡便是。”
從宮中回來,蕭驚妩命竺璇給那位柳嬷嬷安排了住處。
平日裡多是阿一阿二他們伺候她起居,近來宮中有人在,她也不好做得太過分,便命他們少出來晃悠,隻當作是尋常小厮,免得傳到貴妃那兒去,鬧得不好看。
謝央的繡花樣子,很快便送了過來,連帶着針線珠子也都送了不少來,可謂萬事俱備。
柳嬷嬷幫襯着她挑出了兩樣。
“這兩個倒是不錯,太女喜歡哪個?”
她瞧着哪個都好,然問題在于,她根本就不會做女紅。君子六藝、女子八雅,她都略知一二,獨獨女紅當真不會。
這些樣子哪個都不簡單,她從前不曾拿過針線,屬實是難為她了。
蕭驚妩道:“嬷嬷,我不大會做女紅,可否挑個簡單些的樣式?”
豈料嬷嬷有些驚訝,連忙說。
“太女不會女紅怎麼行,這名門淑女都當會的,太女即将嫁入皇室,還當盡早學吧。”
蕭驚妩有些無奈地應承下來。
“知道了。”
用過午膳,她本打算小憩一番,柳嬷嬷卻來尋她。
“太女,咱們先揀要緊的地方學,今兒個就學,這新婚之夜,該如何侍奉夫君。”
蕭驚妩揉了揉眉心,有些頭疼。
卻仍強撐着去了。
她在柳嬷嬷面前倒是收斂了不少。雖聽得不大盡心,但樣子卻是做得很足。
一直到入了夜,她命逄瑛叫來了祁暄和。
祁暄和頗為緊張地走了進來,“太女,深夜傳喚所為何事?”
蕭驚妩笑着看向他,眼神中劃過一絲流光。
“把門關上。”
祁暄和頓時警鈴大作,蹑手蹑腳地合上了房門。
她神情倦怠,坐在桌前,擡眼朝他勾了勾手指。
“柳嬷嬷白日裡教了我,婚後該如何侍奉夫君,不過,我還有些地方沒弄明白,是以,特地叫你過來,同我練習一番。”
祁暄和雖青澀,卻也不是傻子。
這男女夫妻間的事,豈能同他練習。
祁暄和瞬間臉色漲紅,看向蕭驚妩的眼神充滿了抗拒。
蕭驚妩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
“怎麼,莫非是嫌我生得不美,你不樂意?”
祁暄和緊張得連句完整的話都沒法說出來。
“自、自然不是。太女生、生得好看,隻是我、我……”
見他怕成這樣,可别給他吓出個好歹來。
蕭驚妩輕笑一聲,收了逗弄他的心思。
“行了,我叫你來是想問問,你可會做女紅?”
沒辦法,她當真是不會,也不打算學。
逄瑛同她一樣,打小沒碰過針線活,定然也是不會的。
便隻好尋祁暄和來了。
見蕭驚妩不再提方才的事,祁暄和頓時松了一口氣。
“殿下,我會。”
窮人家的孩子,自然什麼都會。
一件衣裳,縫縫補補可以穿上好幾年。
蕭驚妩将繡花樣子扔了過去。
“那便你來幫我繡吧。”
祁暄和有些為難。
“殿下,這不是您要送與九殿下的及冠之禮嗎?由我來做,是否不大合适,再者,我隻會縫補衣裳,不會繡花,恐怕做出來的樣子不甚好看……”
“無妨,你照着繡便是。”
祁暄和最終仍是答應了下來。
叫他繡花,也比什麼同他練習要強些。
近兩日有了那個嬷嬷在,蕭驚妩整日困悶。
老嬷嬷日日纏着她學規矩,蕭驚妩便想起了自己從前被母皇要求着習文的時候。
偏偏這是貴妃派來的人,她又不能對其不敬,隻好受着。
日日忍受也不是個辦法,于是就命人暗中去給謝央遞消息,教他來這兒尋她,她也好有個由頭放松一二。
謝央十分配合,一清早便上了門,趁着老嬷嬷還沒醒,直接将蕭驚妩給領了出去。
待她醒來,曉得是甯王領走了人,自然也不好說甚。
乘上馬車,謝央帶她去用過了早膳,上回那蘭蕙坊已然被謝隕的人查封了,沒法看戲,兩人便來了茶樓。
“咱們在這兒幹坐着喝茶,是否有些無趣。”
謝央道:“稍稍候上一會兒,待會有人來說書呢。”
話音剛落,就聽底下人吆喝一聲,“來了來了。”
蕭驚妩往下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