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狩,蕭驚妩第一,林芸第二,蔣水整場四處瞎逛,還奪了個第三。
逄瑛不服道:“憑什麼她在我前面!”
蔣水笑着向她拱手抱拳。
“哈哈,承讓承讓,不過逄大人,即便是好好比,你也是比不過我的。用劍你比我強,可這箭藝嘛,我自認呢還是比你略略強上一分。”
逄瑛拿出一支羽箭搭弦,朝着蔣水的方向拉弓,吓得她匆忙跳到了蕭驚妩的馬上,躲在她背後。
“殿下,她惱羞成怒,要殺人啦!”
蕭驚妩拍了拍她的腦袋。
“回你自己馬上去,給本宮的馬都壓壞了。”
蔣水隻好又回了自己的馬上,幾人打打鬧鬧笑着走了一路,正要過橋,忽然看見橋上站着一道身影。
白君朝着那人努了努嘴。
“蔣大美人,大抵又是來找你的,快些前去吧。”
蔣水嫌棄道:“這人長得跟個二愣子似的,我可不喜歡。”
蕭驚妩笑話她。
“上回那個周家公子,長得可比他還傻,本宮瞧着你倒是挺喜歡的。”
“周家公子?哪位?”
蔣水已經将人忘得幹幹淨淨。
她們正打算裝作沒看見那人,徑直走過去,豈料那人卻十分不識趣地跑了過來。
蔣水正琢磨着該尋個什麼借口将人打發了,那人卻繞過了她,攔在了蕭驚妩的面前。
“太女殿下!”
蕭驚妩本想着學蔣水尋個借口将人打發走,但見他一副大義凜然的悲壯模樣,不似是來尋她談情說愛,倒像是來告禦狀的,于是忍不住唇角抽了抽,問道:“何事?”
那人凝望着她,走到了她的馬前停下。
然後,從衣袖中取出了一樣物什。
蕭驚妩不明就裡,面露疑惑之色。
對方憋了一口氣,驟然大聲高喊。
“——我來是想說,我願意嫁給你,就讓我成為你的夫郎吧!”
“……”
蕭驚妩很想讓旁邊那幾個大笑的,小一點聲音。
她深吸一口氣,問:“閣下是?”
“如今我已經應允,太女就不必故作矜持了,你瞧。”
他伸出手,掌心呈着的是張羅帕,上頭還繡有一隻小鳥,鳥兒的眼尾,綴着一顆紅痣,與蕭驚妩眼尾的那顆如出一轍。
這是她的習慣,無論帕子上繡的是哪種動物,都會在其眼尾處點上一顆痣。
蔣水立刻認了出來。
“當真是你的帕子啊,殿下。”
蔣水的話無疑讓那人愈發自信了。
“絲帕乃定情之物,殿下的心意,我如何能夠不明白。”
原先蕭驚妩對他還無甚印象,一見這張帕子,倒是記了起來。
“本宮記起來了,那日本宮路過,瞧見你在咳血,就好意贈了你一張絲帕,不過小事一樁,你不感恩倒是無妨,卻也不必恩将仇報吧。”
“咳血?”
那人先是愣了愣,随後反應過來。
“哦,我那日是飲了紅糖漿,不小心嗆着了。”
蕭驚妩同他抱拳。
“你既身子無恙,那便是最好。這帕子不過本宮順手給的,當真沒什麼特殊意義,不必多想。”
對方仍是窮追不舍。
“殿下莫非是害羞了?無妨,今夜待月上柳梢之時,我在山頂等你。”
蕭驚妩:“……”
她沒說話,與幾位好友一塊兒徑直繞過他,往橋的另一頭走了。
那人又跟了上來。
“殿下到底是否會赴約,可否給個準信?殿下?”
蔣水覺得自己看人倒是頗準。
這人何止是長得傻不愣登,他全身上下就沒有一處不傻的。
蕭驚妩自持身份貴重,一向不随意與旁人動手,免得被道她仗勢欺人。
但眼下那人得不到回應,竟然死賴着跟在她身旁不走了。
“殿下您說話呀,殿下、殿下!”
他像隻剛剛學會一句人言的鹦鹉,七嘴八舌說個沒完。
驟然被身旁人打了一通,總算安靜下來。
蕭驚妩收回拳頭,繼續若無其事地騎着馬。
逄瑛道:“好了,這下他是真的咳血了。”
日薄西山,行過這兩步,就快到山腳了。
一人正在山腳處,雪白衣袍染了火紅霞意,映得他清俊面龐無端增添了幾分俏意。他拽着馬繩,似乎打算上山。
遙遙見到一行人來,沈臨笑着說。
“殿下,我正打算去尋你們呢。”
身周傳來起哄聲。
其餘人等十分識趣、悄無聲息地先行離去了。
沈臨是母皇看好的,為她挑中的正夫。
待将來蕭驚妩稱帝,他便是鳳後。
然蕭驚妩年歲尚輕,不過十餘歲,日日除了練武習文,就是同姐妹們插科打诨,雖時常與那些俊秀郎君打成一片,可若真要說動情,還是太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