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進入測試艙……”

“正在識别身份……”

“正在接入管理員權限……”

“正在接入服務器……”

“歡迎管理員【觀衆】來到【哥譚】！”

艾伊洛思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一棟廢棄高樓樓上。

大衣飒飒得響。

笑不出來。

狂風刮得她臉疼。

想到等會兒可能要挨一頓毒打，她就更笑不出來了。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一雙虎口處布滿老繭、粗大、有力的手。

遠處炫光的霓虹燈使艾伊洛思微眯起一雙湛藍的眼睛。她把散亂的小棕卷毛攏在耳後，輕輕撫上自己的下巴，摸到了略紮的胡茬。

艾伊洛思輕歎了口氣，把大腿上綁得美.國特産黑色棍狀物*拿出來，仔細端詳：

“小v，【蝙蝠俠】什麼時候到達這裡？”

小v是她的專屬人工智能，看起來是一個藍色果凍狀發光體，是隻有她才能聽到、看到的神奇AI。起這個名字是為了讨一個勝利*的好彩頭。

“正在查詢中……”

“100米内未檢測到蝙蝠俠。”

“是否再次查詢？”

艾伊洛思再次歎了口氣，幹脆盤地坐了下來，等待蝙蝠俠上門。

或者換句話說，等待蝙蝠俠把自己暴打一頓。

五天前，艾伊洛思所在遊戲公司，簡稱BA公司，被内測玩家指控在其全息劇情向開放世界遊戲《正義聯盟在行動》存在“智能覺醒”危機。這項罪名聽着輕飄飄，但實際上卻極其嚴重——嚴重到足以讓遊戲還沒公測就腰斬了。公司高層連夜開會讨論，決定派人組成一支測試員隊伍對遊戲中重要角色進行檢測。

為了保證檢測的準确性，測試員需要來自不同性别、年齡等群體，自然公司内部也要出人——艾伊洛思就是那個被選中的倒黴蛋。

隻不過區别于其他社會測試員，艾伊洛思作為公司員工，同時具有管理員權限，遇到小爛攤子要幫忙收拾，大爛攤子要上報主管。測試進程是單獨的，在測試過程中，艾伊洛思不會遇到其他測試員。

現在她測試的中心人物名叫【蝙蝠俠】，也是遊戲的主角之一。

對于【蝙蝠俠】，她一無所知。

為了保證真實的反饋，測試員在測試過程中不會提前得知任何有關于人物的資料。所以，艾伊洛思隻能自食其力。

測試第一天，她上網搜索“蝙蝠俠”詞條，一下子就被網上真假難辨的信息給淹沒了。

蝙蝠俠，不愧是與【布魯斯·韋恩】并稱的哥譚頂流之一！

有蝙蝠俠在的地方，永遠都話題爆棚。

僅僅“蝙蝠俠是不是普通人”這一論題，就有大量哥譚普通市民與專家、學者争論。雖然“外星人”“改造人”“變種人”“超能力者”等等說法各執一詞，但主流看法認為蝙蝠俠絕對不是普通人。

她還看到一個著名博主信誓旦旦地說蝙蝠俠肯定是吸血鬼，因為他看到了蝙蝠俠“30英寸的大翅膀”*。

網上也沒有任何蝙蝠俠清晰的正臉的照片或者視頻。大多情況下是黑影一閃，罪犯們倒地哀嚎。或者是糊得不成樣子的遠處偷拍視頻。

蝙蝠俠似乎也并不在乎自己的名聲。盡管他的負面新聞跟他救過的人一樣多，最常見的幾種：

“蝙蝠俠監控全哥譚！”

“蝙蝠俠不殺罪犯是因為要故意折磨他們！”

“蝙蝠俠是哥譚闊佬的黑手套！”

……

但即便如此，他的支持者也能從哥譚排到中心城*。

名聲如此顯赫，争議又如此之大，以至于每隔一段時間，網上都會有自稱自己是“蝙蝠俠”本人撈錢，最後被蝠粉打假。

艾伊洛思：……

看了大量真假難辨的蝙蝠俠料之後，她決定親自去酒吧考察一番，看能不能打探到一些有用信息，而不是那些捕風捉影的傳聞。

結果是仍然一無所獲。

盡管艾伊洛思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特意披了一個普通大叔馬甲，平素默默坐在角落假裝喝酒實則偷聽，偶爾加入話題，還是有不止一個人向她遞了聯系方式。甚至還有更直白地，問她想不想“找點樂子”。

哦不，她的臉盲體質又發作了。

系統提供的現成建模水平高，太引人注目了，即使是她手動調整了外貌，上調了年齡，仍然擋不住小部分人的對她頗具熱情。

第二天的調查因為招架不住哥譚人民的約會文化，艾伊洛思大敗而歸。

到了遊戲第三天，為了推進她的測試任務，艾伊洛思想到了一個絕活——

蝙蝠俠打擊犯罪，她成為蝙蝠俠的被打擊對象。

在潛入蝙蝠俠粉絲論壇後，跟一位資深蝠粉探讨過，雖然蝙蝠俠打擊犯罪，從小到當街偷竊路人錢包，到引爆哥譚大橋，都可能随機刷新一隻蝙蝠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