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有趣了！”

“你不是亞當·道森，”【喜劇演員】湊近‘亞當’的左耳低語，“你不是任何人。”

“你是小醜，哈哈哈哈哈哈哈！”

‘亞當’仿佛失了魂一樣，一直在低聲、機械性重複：“我是小醜，我是小醜……”

電子屏仍然顯示出“錯誤”。

面對着被【喜劇演員】逼瘋了的‘亞當’，芭芭拉和布洛克頓時遍體生寒。

他們倆都沒注意到艾伊洛思在光沒有照到的地方，悄然上揚嘴角。

終于找到任務關鍵點了。

【喜劇演員】甩了甩玫瑰刀鋒上的血，笑容可掬地對‘亞當’道歉：

“我忘記了你是個聾子，聽不見！”

“雖然我不怎麼認同那個家夥的‘糟糕一天’（one bad day）理論*，但與我的絕妙喜劇結合起來也是一個有趣的笑話。”

“喜劇的内核是悲劇，不是嗎？”

“觀衆朋友們，不要怪我！要怪就怪蝙蝠俠！”

“蝙蝠俠怎麼還不來呢？嗯？他怎麼還不來救這三個可憐的人？”

“我來揭曉答案——因為蝙蝠俠要救其他人哈哈哈哈！”

“因為這裡總共隻有三個人！在遙遠的遠方，有幾百個人飽受恐懼毒氣的威脅哈哈哈哈！”

“生命的價值居然可以用單純的數字來衡量！這實在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喜劇演員】幾乎笑出了眼淚，他邊用手帕擦眼淚，邊轉身對芭芭拉感歎：

“你就算是美國總統的女兒，也不會讓你變得更重要。”

“善與惡在更大尺度的荒謬上根本沒有意義。”

芭芭拉：“你在詭辯。”

【喜劇演員】挑眉：“哦？是嗎？”

“他現在沒來是事實。”

“有個臉挺俊的可憐蛋兒因蝙蝠俠沒來而瘋掉了是事實。”

“我有撒謊嗎？”

【喜劇演員】繞着芭芭拉轉圈，他尖利的指甲戳在芭芭拉臉頰上，歪着頭疑惑道:

“你為什麼不恨他？”

“為什麼不恨蝙蝠俠？”

“他是你的精神引路人不是嗎？”

“那個組織叫什麼？蝙蝠俠群英會*嗎？真是蠢透了的名字！”

“他把你引入了這個可怕的、如詛咒般的、該死的事業裡——無窮無盡拯救哥譚的事業裡。”

“是那個瘋子把厄運帶給了他的所有追随者，也包括你。”

芭芭拉仰頭，聚光燈打在她的臉上，投下淺淺的、帶着毛絨邊的陰影。

場外的觀衆才意識到這個紅發姑娘還很年輕，正是上大學、談戀愛、無憂無慮的年齡。

可是這個年輕姑娘快死了。

她說：“你不會明白的。”

她說：“你不是那種人，你永遠不會明白的。”

她說：“這世界是有真相的，有一種比世間一切苦難更具力量的事物存在，而我靠它克服所有恐懼。”

【喜劇演員】搖搖頭，嘲笑道：

“希望正是最典型的逃避行為，它是一種幻想而不是生活本身。”

“你掙紮的樣子本來還有點樂趣的，現在一切變得沒意思了，‘瑪利亞’*。”

“耶/稣一定能看見你的死，因為他的手上有兩個遮不住的圓洞*哈哈哈哈哈哈！”

【喜劇演員】滑稽地用手遮住眼睛：

“他不想看見這個，但他沒有選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喜劇演員】把手放下，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個紅按鈕，笑容可掬。

“最後一個問題——你是想活下去，還是想死呢？”

“如果你回答真實想法，我就放了你們三個人。如何？誠實的孩子自然值得上天堂。”

“如果你撒謊，哼哼哼……那我得站遠一點，防止血濺到我身上，弄髒我昂貴的新衣服。”

芭芭拉：“如果我死去，可以換他們倆活着，可以。”

布洛克：“别聽他的！别用正常人的想法揣測瘋……”

【喜劇演員】不耐煩地打個響指，布洛克身上的綠色藤蔓如有生命般地堵住他的嘴巴。

笑嘻嘻地瞧着芭芭拉：“如何？”

芭芭拉深吸一口氣，顫抖着但堅定地回答：“我想死。”

她的臉色透着一種透出一種不正常的、仿佛興奮般地薄紅。

那一刻，她無比渴望擁抱死亡的長眠。

但電子屏顯示“錯誤”。

【喜劇演員】如詠歎調一般，幾乎如唱歌般地，仿佛悲憫的神父對迷途的羔羊，宣判道：

“你說謊了。”

“不誠實是人之常情。”

“你沒做到。”

“你救不了他們，救不了哪怕一個人。”

芭芭拉抖着嘴唇，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胸前的電子屏。

難道是她在最關鍵的時候怕了嗎？！

一道意想不到的聲音出現了。

無可辯駁地。

确鑿無疑地。

“說謊的是你。”

【喜劇演員】惱火地望過去。

是藍眼睛熠熠生輝的‘亞當’。

也是艾伊洛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