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維·布洛克正努力嚼着一塊大甜甜圈。
左手聳拉一隻雪茄。
徐徐白煙在空中升起。
自從他提前退役之後,他費了很大功夫把煙戒了。倒是戈登,他本來煙瘾不重,自從當上局長之後,壓力促使他又重新開始斷斷續續抽煙。
當初哥譚重案組耀眼的三子星唯一不抽煙的隻有蒙托亞。她向來如此。雖然布洛克不想承認,但GCPD普遍認為,她執着、堅韌,專業能力強,富有正義感。
在雙面人試圖在哥譚最大的沃爾瑪大開殺戒時,蒙托亞單槍匹馬地沖進去,持槍對峙雙面人。
這份履曆為她後來升任GCPD副警監有很大幫助。
倒不如說三子星中本來惡習最多的就是他。
嗜甜、嗜煙、做事不擇手段。再加上蒙托亞跟他吵崩那天口不擇言對他的評價,“自以為是、自私自利、沒有榮譽感、爛人一個!”。
她眼光如炬,無形的怒氣幾乎在面容上凝聚:
“如果你真的看不起這份工作,不屑于用法律的手段,那就不要待在這個職位上!”
布洛克也很生氣。連小醜都能從哥譚市政府那兒倒賣軍/火,憑什麼讓他為這個爛權威賣力?
後來,不知道是不是蒙托亞的谶言靈驗了,在小醜犯下舉世矚目的罪行後,韋恩第2個養子不知所蹤。
布洛克的右手嚴重受傷。
在做手術恢複後,他的慣用手右手仍然不能進行精細的活動。當然包括射擊這項活動。
他不再勝任自己的工作。
所以這就是結局了嗎?
戈登當了局長。
蒙托亞成為副警監。
而布洛克提前退役。
“不,這不是結局。”
布洛克阖眼,為自己補充糖分,右手打着石膏,緊貼在身體旁,左手緊緊攥住了槍。
當然不是警槍,是一把他非法改造過的槍。
他把所有能證明自己曾經警探身份的都沒有帶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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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叫神谕,呼叫神谕,這裡是羅賓。”
“神谕,你能監控到1号線羅賓遜公園站嗎?具體位置為公園門口順時針第三個長椅子。”
“時間為大概為半個小時前。”
“收到,羅賓。我将調動警用攝像頭。”
短暫敲鍵盤的沙沙聲。
“畫面已經送達。”
“謝了。”
提姆頓了頓,“我們要有新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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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長的手指捏起一隻灰色團狀物。
一隻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老鼠。
值得注意的是它似乎非常餓,即使被精準提了起來,它還不安分地試圖咬破手套。
鼠類泛黃的上切齒被鮮血染紅。
牙齒上還倒挂着肉沫。
不久前,一般路過普通羅賓聽到了一聲慘叫。
這聲慘叫來自于一個在公園長椅上蜷縮着睡覺的流浪漢。
流浪漢張口充斥一股揮之不去的酒氣。過度酒精麻痹了他整個大腦。這隻饑餓的老鼠幾乎把流浪漢右耳啃掉一半,他才睜開眼。
在哥譚老城區,老鼠一向很猖獗。
但猖獗到直接大白天啃人的老鼠少見。
而且這裡是羅賓遜公園,野老鼠有不少食物。
提姆把老鼠翻個面。
幹扁的腹部。
尾巴上有少許灰白碎屑。
不同尋常的進攻行為。
濕漉漉的毛發。
一股臭味。
“石灰岩碎屑……”
“通常出現在哥譚市的地下洞穴中。”
提姆将目光移向不遠處的下水道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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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鏡子前。
綠發男子伫立在洗手台前,水流嘩啦嘩啦地響。
艾伊洛思用力地揉搓臉上的白色塗層。在她持之以恒的努力下,臉上的塗層被卸掉大半。
露出一張疲憊的臉。
一張屬于愛德華·辛普森的臉。
疲憊、倦怠、失意、神經質。
像是一個輸光全部财産的可憐人。
為了使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喪,她雙手使勁揪起臉頰,露出了一個八顆牙齒标準微笑。
笑啊,笑啊。
看起來似乎好些了。
好吧,别騙自己。
還需要一點情緒。
綠發男子仔細舔了舔幹枯發裂的嘴唇,唇上覆上一層薄薄的水澤,腦子裡調動寶貴的快樂記憶,使勁塞進這台罐子裡,再次調動臉部肌肉,企圖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輕佻、随意、不莊重、意氣風發。
現在她是豪擲千金的億萬富翁。
手指摩挲嘴角的割傷,已經自愈了。
她從袖口抖出一把小刀,對着嘴巴比劃了好幾下,半天下不去手。
刀身輕微地顫動。
右手兩指夾着刀柄,水順着薄薄的刀片流下,幾秒後,左手關掉水龍頭。
綠發男子阖眼,指腹踱穩刀柄。
摸着肌肉紋理,刀尖上挑,鮮血染紅了刀身,順刀柄流下。
為了防止傷口再次愈合,她塞了兩節細鐵絲,再縫上密密麻麻的細線。
綠發男子睜眼。
她挑剔地想着。
臉頰刀口不夠對稱,縫合線有點歪。
新造型總體上還不錯。
她調動肌肉,再次嘗試微笑。
比之前困難一點。
主要因為臉頰有鐵絲。
但笑容的滲人程度又比之前高了一個層次。
綠發男子從風衣暗袋裡面拿出道具粉撲與口紅,重新開始給臉上色。
蓋上青黑的眼圈。
遮上幹裂的嘴唇。
在再次與【笑臉】見面之前,她需要把自身狀态調整到最好。
作為一位體驗派臨時演員,在最終謝幕前調整好妝造是必要素養。
無論實際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