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隻用咒力碰到了受害者的小腹,而沒有攻擊她?”
“小腹,而且比較偏下……器官……”
喬伊聯想到了什麼,慢慢地說出一個詞:“子宮?”
***
時間回到案發之前。
森脅真澄,她是一個平凡的女人,也是一個幸運的女人,因為她成功地和自己心愛的男人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五年來,夫妻倆生活優渥,感情穩定,唯一的不圓滿是他們并沒有孩子。
雖然悠平一直溫柔地告訴她沒關系,這不是她的錯,森脅還是會忍不住地感到内疚。
從一開始的尋醫問藥,到後來的偏門邪道,森脅最後忍不住向網絡求助,最近信息技術的發展使越來越多人樂于上網,說不定那些人可以幫她懷上孩子呢?
她發出了帖子,日夜盼望着有人能夠幫助她。
終于,多日的守望得到了回音,在求子這件事上投入了太多的森脅無條件地相信了網絡上那人的話語。
是的!隻要照着他說的做就好了,沒問題的!
太好了,悠平,我們終于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想到這,森脅全身都充滿了力量。
2001年的第一天,她收到了那人寄來的物品,并由衷地認為這是一個美好的前兆。
森脅決定在他們籌備已久的溫泉旅行中打開這一份“禮物”。
那一天,不光有丈夫,還有閨蜜石沢的陪同,她想讓孩子在充滿了幸福的那一天降臨。
入住溫泉旅館的第一晚,丈夫精心地準備了燭光晚餐,森脅趁丈夫去洗手間時打開了這份命運的“禮物”。
她把那串珠子照着指示綁在腰間,等待丈夫的歸來,這樣今晚就能成功地懷孕。
森脅看着昏暗環境中獨自發亮的蠟燭,眼裡都是幸福的光,很快了,寶寶,爸爸和媽媽很快就能與你相見了。
然後她昏了過去,意識陷入一片黑暗。
醒來後,森脅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個密閉的房間裡,房門被鎖上了。
“悠平?”
她敲着門,“悠平!你在嗎?”
無人應答。
“寶寶,你會在的,對吧?”森脅摸着自己的肚子,呢喃道。
“媽……媽……”
空靈扭曲的聲音,不像人的聲音,此時卻念着那個親昵的字眼。
“媽……媽……”
從幸福幻想中脫身,突然清醒的森脅,如同第一次擁有了視覺。
眼前的濃墨重彩,那是六隻腳的孩子,是一隻眼的孩子,是有着獠牙的孩子,是長着膿包的孩子,是紫色皮膚的孩子。
所有,所有的一切,都組成了獨一無二的、呼喚着媽媽的,她的“孩子”。
“啊,啊啊……”
細微的氣音從女人的嗓子眼裡溢出來,她跌倒在地上,忘記了呼吸,窒息的痛苦席卷了大腦。
咒靈的身體正在緩慢地融入森脅的小腹,它以一個想要回到母親子宮的姿勢蠕動着,眷戀着不願分離。
“媽……媽……”
它張開自己的獠牙,露出兩條舌頭,想要觸碰媽媽,碩大的眼球期待地注視她。
它的尾部與媽媽相連,它想進入這裡,徹底成為媽媽的小孩。
“不…不……”
森脅躺倒在地,已然做不出任何反抗的動作。
超脫常理的發展讓她的心髒重重地跳了數十下,血液撕扯着它,心髒在胸腔裡狠狠地撞擊,幾乎要撞碎她的胸口。
一瞬間意識到什麼,森脅極力地想要安撫住它。
别跳那麼快!太快了!
快點慢下來啊!
可是親眼見到那樣的景象,她還是不由得呼吸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急促。
最後,過速的心髒在撕扯中不再跳動。
她死了。
活生生地被自己的“孩子”給吓死了。
森脅小姐的眼睛仍在往上看,不知是看見了一個噩夢,還是一個美夢。
腰間的珠子因為施術對象的死亡,進入了停滞的狀态。
半個身子與森脅融在一起的“孩子”則憑空被珠子吸了進去。
房間忽然被寂靜籠罩,方才垂死掙紮的女人和龐大猙獰的怪物都仿若幻覺,瞬間隻剩死寂的屍體卧倒在地。
“果然不行嗎?”
随後,一個聲音忽地在這個密閉的房間響起。
男人腳步悠閑地走到女人的屍體旁,俯身取下那串珠子。
他笑了笑,“施術對象死亡就會罷工,真是個任性的咒物。”
接着,男人把珠子放進嘴裡,牙齒将它嚼爛,吞咽。
他将整條珠子都吞入腹中。
處理好咒物,他蹲下來撫平了女人的眼皮,動作輕柔。
“實驗失敗,未來的孩子隻能用人類的軀體了。”
男人看着屍體,憐憫地說:“如此孱弱的生命。”
“祝你和你的孩子有一個美夢哦,森脅小姐。”
他起身離開。
室内的暖黃色燈光映照出他的笑容,照出他微微眯起、含着笑意的眼睛,還有他額上那條詭異、突兀的縫合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