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大一下學期,接着又是兩個月的漫長暑假。
事情終于在大二上學期迎來轉機。
一天,四個人又湊在一起吃夜宵。
那天喬之在圖書館趕完一份實驗報告,心情愉悅地去小劇場等人。等見到另外三個人時,她發現他們的情緒也頗為高漲。
夜晚小劇場一樓不開燈,站在外面看不清樓道裡的情形。喬之首先聽見了姚朔興奮的聲音:“老何,你剛剛那一下真的是太精彩了。你比我想象中還要有點東西。”
而後幾人的身形從黑暗中逐漸顯露出來,夏安語走在另一邊,臉上也是一副揚眉吐氣的神情:“不得不說,我也被爽到了。”
何舟澤率先看到站在小劇場樓下等他們的喬之。他抛下身邊那兩個人,小跑過去,幫着取下她肩上的書包,順勢就背到了自己身上。
他牽住喬之的手,輕聲問:“等很久了嗎?”
喬之搖搖頭道:“沒。”
末了又見每個人都喜上眉梢的樣子,笑着問了句:“你們今天是有什麼好事嗎?”
姚朔跟上來,輕輕地撞了撞何舟澤的肩,得意道:“今天有個學弟目中無人,老何在他面前炫技了一把,炫得對方啞口無言。”
“那人鼓打得還不錯,就是太恃才傲物了。還好老何能壓制他,不然我得氣吐血。”夏安語也走了過來。
原來今天音樂社組織了一次新社員才藝展示,有個新入社的大一學弟打得一手好架子鼓,但是人卻高傲得很,對誰都愛答不理。何舟澤當即在他面前複刻了一段他剛剛表演過的曲子,以技服人。
喬之搖了搖何舟澤的手,說道:“你好像都沒在我面前打過鼓。”
“诶诶,你怎麼回事?”姚朔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跟着調侃了一句,“你對喬之還有所隐瞞是吧?”
何舟澤笑着摸了摸她的頭,攬過她的肩,在她耳邊輕聲道:“那下次表演給你一個人看。”
夏安語對何舟澤這種暗戳戳秀恩愛的行為早已見怪不怪,她談回正事:“你怎麼想?打算拉他進來嗎?”
說的是遲遲沒有下文的樂隊組建。
何舟澤不假思索地點點頭,肯定道:“顔叙雖然有些傲氣,但是架子鼓水平确實很好。而且——”
他話音一轉,強調了一句:“他還會作曲編曲。”
夏安語将腳下的小碎石踢遠了,歎了口氣,擡頭道:“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沒意見。”
姚朔跑到幾個人前面,背過身來,舉起手道:“我贊成組織的所有決定。”
“下面可能得想想,怎麼說服他加入我們。”何舟澤想了想,當機立斷,“實在不行就騙進來。”
……
喬之不清楚後來發生了什麼,總之等下次聚餐時,四人局已經變成了五人局。
那個傳說中恃才傲物的學弟叫顔叙。個子高挑,他的身上帶着股邪邪的痞氣。顔叙長了張驚心動魄的臉,五官上沒有一處廢筆。
喬之看見這張令人印象深刻的臉時,才想起來開學那會兒曾經在室友的手機上見過他的照片。
新生入學時,顔叙就作為新一屆的極品大帥哥上過校園論壇的十大熱貼。去年在這個位置上的還是何舟澤,但兩人的風格很不相同,顔叙的帥極具侵略性。
大概是因為另外三個人已經完全收服了他,顔叙對喬之還挺客氣,兩人之間的交流算得上友好。相處久了,喬之發現他确實不像外表看上去那般冷傲,他對朋友會交付真心。
樂隊組建後的第一件大事是取名,在場的幾位似乎都不太擅長,連想了好幾個名字都不太滿意。
喬之忽然想起今天寫的化學實驗報告,她小心地提議道:“‘同位素’怎麼樣?你們就像同一元素的不同形态。”
另外四人思考了片刻,都挑不出毛病。
姚朔舉起自己手中的飲料和喬之碰了個杯:“這個名字好!取名還得是喬之這樣的讀書人。”
夏安語和顔叙也覺得這個名字不錯,既有創意又有内涵。
何舟澤找出紙筆,寫下了這三個字,他的字迹蒼勁有力。而後,他又将中間的那個劃去,填了個新的字:“改成‘味’怎麼樣?音樂品味也相同。”
罷了,他又笑着補充了一句:“之後要是出名了,别人一搜這個名字就能找到,不用在化學名詞裡找我們。”
最後,“同味素”得到全票通過。
樂隊有了顔叙的加入,一切都推進得很順利。
後來他們四人以樂隊名義參加了音樂社好幾場對外公開的小演出。
可惜的是,喬之這個學期很忙,一直找不到時間到現場觀看。等有機會,已經是“同味素”樂隊拿到跨年晚會演出資格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