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微涼一行人來到宸華宮,卻見宸貴妃正用着膳,見到幾人也隻是懶懶行了個禮,很明顯與其在養心殿的說辭不符。
謝微涼掃過桌上的珍馐小菜,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堂堂一個貴妃,吃穿用度居然越過了皇後。
雖說她覺得清粥小菜很好吃,但誰又不想吃山珍海味呢?
這就好比,一個科員的用度,居然超過了科長。
可見後宮的貪污腐敗有多嚴重。
“貴妃娘娘倒真是好興緻。”謝微涼還未說話,倒是純妃先開口了。
素聞宸貴妃同純妃二人是閨中密友,倒是未曾想到純妃今日居然會當衆駁她的面子。
是兩人鬧翻,還是逢場作戲?
謝微涼索性不說話,由着二人說話。
“臣妾不知皇後娘娘到來,儀态不整,還望娘娘恕罪。”宸貴妃放下筷子,柔柔行了一禮,“宸華宮中人居然如此怠惰,娘娘來了都不通傳,稍後臣妾便處置了他們!”
“無妨。”謝微涼适時開口,“本宮今日來,是有一件事要請教宸貴妃。”
“娘娘客氣了。”宸貴妃的回答不卑不亢,倒是同外界盛傳的嚣張跋扈大相徑庭,“春枝,為幾位娘娘奉茶,娘娘請。”
“宸貴妃。”謝微涼不願與其客套,直接開口道,“聽聞昨日你召集了禦膳房的廚子到宸華宮,可有此事?”
聞言,宸貴妃臉色微變,随即又恢複了正常:“是。”
謝微涼将這一切收入眼中,不動聲色道:“那昨夜昭華宮宮女去禦膳房卻空無一人,緻殷貴人昏厥一事,想必貴妃也是知情的吧。”
謝微涼敏銳察覺到她話音剛落,宸貴妃眼中便閃過一絲異色,未等對方開口,她便搶先說道:“這樣看來,貴妃是知曉這件事了?”
話音剛落,宸貴妃便立馬跪下:“娘娘恕罪,昨日昭華宮确實有人來報,但那時陛下已經歇下,臣妾恐擾了陛下,故着人去偏殿問話,隻是臣妾尚有一事不解。”
“請說。”
“昨日陛下突然想吃淮揚菜,臣妾宮裡素愛辛辣,這才差人去禦膳房請幾位公公過來,隻是做完飯臣妾便叫人送幾位公公回去了,但那宮女卻說禦膳房内竟無一人當值,着實可疑。”宸貴妃若有所思,“況那宮女一見着臣妾便延伸躲閃,似有心虛之狀,臣妾本想着今日宣她來仔細問話,卻不曾想居然驚動了皇後娘娘。”
“貴妃娘娘客氣,娘娘貴為皇後,掌六宮事,此等大事必是要第一時間上報給娘娘的。”竹沫在一旁适時出聲。
謝微涼靜靜聽着,在竹沫說完話後才斜斜睨了一眼:“竹沫,不得多言,叫禦膳房管事的來。”
“是。”竹沫颔首退下,謝微涼這才将目光落在二人身上,淡笑,“諸位妹妹坐吧,是非對錯,待禦膳房的人來了當面對峙便是。”
半炷香後,謝微涼又見到了熟人,見對方跪下行禮後,她開口問道:“想必你等也知曉本宮叫你們所謂何事,将昨日申時至今早辰時所發生之事一一說來,不得隐瞞。”
“昨日未時三刻,宸華宮大宮女春枝來到禦膳房,說陛下今日要吃淮揚菜,要奴才派幾人去宸華宮幫忙。”
這番說辭倒是同宸貴妃所說相符。謝微涼并未打斷他的話,卻見純妃突然開口:“昨日子時,禦膳房可有人值夜?”
竹沫聽到此等僭越之舉下意識便要阻止,卻被謝微涼攔住,她看向跪在地上的管事,溫言道:“如實回答即可。”
話音未落,那人下意識看了一旁的宸貴妃一眼。
見狀,宸貴妃放下杯子,滿臉怒意:“娘娘問你話呢,東張西顧作甚,還不快說!”
謝微涼抿了口茶,若有所思。外界傳聞宸貴妃嚣張跋扈,陛下卻偏寵愛得緊,可今日她來宸華宮,她一言一行卻極其得體,叫人挑不出錯處來。
而就是這樣的人,此刻卻居然失了态。是怕事情敗露?還是……
“系統,查一下宸貴妃的資料。”
“宸貴妃原名陳佳,女,18歲,入宮五年,父親乃當朝大将軍,母親則是前朝郡主,性情跋扈。”
聽着系統的話,謝微涼微微皺起眉頭,直覺告訴她事情并沒有那麼簡單。
地上跪着的那人聞言身體一顫,指了身後一人:“回……回娘娘的話,昨夜……是小順子值班……”
“還不快向各位娘娘說明情況!”
謝微涼順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小太監便顫顫巍巍地上前一步,一臉惶恐:“昨夜……确實是奴才當值,同奴才一起的,還有翠琅。”
他話音剛落,那位名叫翠琅的宮女便上前,而謝微涼一見到她神情便嚴肅了起來。
“你是禦膳房宮女?”
“是。”翠琅回道。
“荒唐!”怎料謝微涼卻忽然發了怒,“半個時辰前本宮在崇德殿傳喚昨夜禦膳房當值宮女太監,為何你二人不在!”
她話音剛落,在座諸人均面色一變,宸貴妃率先走到中間跪了下來。
“娘娘息怒。”
在她之後,其他人緊接着也跪了下來,宸華宮的主廳頓時跪滿了人。
而謝微涼冷眼看着這一切。她倒是未曾想到自己才來這裡不到幾天,便有人迫不及待來找事了。
謝微涼面上還算冷靜,實則内心已經瘋狂在思考對策。雖說她在現代也算是在職場上混了幾年,可後宮同職場卻又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