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還是謝微涼反應過來,率先開口,語氣還帶着些怒意:“真是的,怎麼也沒個人通傳,本宮看這幫子奴才是越來越懶散了!”
來人正事嘉貴妃姜沉雁。
不,現在應當稱呼她為木沉霜。
“皇後娘娘息怒,是臣妾見二位姐姐聊得正歡,才特意強調不叫她們打擾的,還請娘娘恕罪。”
“是嗎?”謝微涼輕笑,随後淡淡吩咐,“來人,上茶。”
說完這話,她轉頭看向木沉霜:“嘉貴妃請坐。”
“是。”木沉霜微微颔首,坐在謝微涼對面,全程則是将站在一旁的宸貴妃忽視了個徹底。
謝微涼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宸貴妃,果然發現她的臉色不太好,微微蹙眉。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不知嘉貴妃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聞言,木沉霜從懷中拿出一個檀木盒子,溫和開口:“太後娘娘記挂着娘娘,特意讓臣妾帶來此物。”
謝微涼滿腹疑問地從她手裡接過盒子,打開,裡面赫然是一張懿旨,眉頭微挑。
而一旁的宸貴妃也是一臉奇怪。
謝微涼緩緩打開,看見裡面的内容,卻是面色一變。
「年關将至,後宮事務繁雜,特命嘉貴妃從旁協助。另,皇帝病重,需有人侍疾,因其素來寵愛宸貴妃,現命宸貴妃照顧陛下。為保證陛下龍體早日康複,現命宸貴妃将手中一應事務交由嘉貴妃處理,必要時宸貴妃可從旁協助。」
謝微涼念完懿旨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宸貴妃,見她的臉色已經黑得徹底。又看了看木沉霜,她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微微歎了口氣。
“本宮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明日來崇德殿便是。”
聞言,木沉霜起身,微微行禮:“是,臣妾告退。”
等她離開之後,謝微涼這才将目光轉向隐隐在爆發邊緣的宸貴妃,輕咳一聲。
宸貴妃這才稍稍恢複了些神志,隻是面色依舊不虞:“太後這次回宮怕是來者不善。”
謝微涼眉頭深深皺緊,似是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對了,陛下征兵一事你可知道?”
聞言,宸貴妃搖搖頭,一臉疑惑:“不知。陛下不是前幾日還十分康健嗎?”
謝訦這病着實蹊跷,又是在太後剛回宮沒幾日。謝微涼不得不多想。
片刻,她站了起來:“不行,我得去一趟養心殿。”
“好,我和你一起。”宸貴妃站了起來,“她不是讓我侍疾嗎?我不去一趟怎麼對得起她的一番苦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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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謝微涼看着眼前戒嚴的養心殿,眉頭緊蹙,“是誰下的旨意?”
“回皇後娘娘,是……太後娘娘。”養心殿的太監戰戰兢兢。
“王誠呢?叫他出來見本宮。”
“回娘娘,王總領,在辛者庫。”
“怎麼回事?”
若說方才謝微涼還隻是心中有預感,而此時她内心那種可怕的想法愈發濃烈,幾乎要破土而出。
她看了一眼宸貴妃,發現對方眼中也寫滿了憂愁,遂輕聲吩咐身旁的宮女:“去一趟辛者庫,替本宮探探虛實。”
待宮女離開後,謝微涼這才收斂起臉上的笑容,神情冷淡:“本宮和宸貴妃奉太後懿旨前來探望陛下。”
說罷,宸貴妃從懷中拿出懿旨:“太後懿旨在手。”
她話音剛落,在場所有人立馬跪下。而方才回話的太監更是連忙跪下:“兩位娘娘請。”
見狀,謝微涼正準備進去,卻見眼前的太監目光閃爍,在她經過身邊時低聲說了句什麼。
謝微涼臉色微變,随後低聲吩咐了句什麼,跟着宸貴妃兩人進入養心殿。
一進養心殿,兩人便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兒。謝微涼看到宸貴妃臉上一閃而過的怪異神情,若有所思。
屏風後,張院判正在為謝訦施針,神情嚴肅。
兩人見狀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過了許久,張院判才起身,面色嚴肅。
下一秒,謝微涼面色擔憂,連忙問道:“如何?”
“啟禀娘娘,陛下這病本不是什麼嚴重之狀,可奈何陛下本就身體虛弱,又借着這病,若是醒了還好,不然的話……”
聞言,謝微涼微微皺眉:“還請張院判務必努力,陛下的龍體絕對不允許有任何閃失!”
“是。”張院判站起來,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謝微涼。
而謝微涼自然接收到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正在照看謝訦的宸貴妃,跟着張院判來到殿外。
“張院判可是有事情要交代本宮?”
她話音剛落,便見張院判神情凝重:“微臣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謝微涼心中的那份不安此時此刻達到了巅峰,又見對方這樣說,連忙開口道;“張院判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