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别愣着了,過來坐!”見她還愣在那裡,老闆連忙招呼道。
“姐姐快來呀,我爹爹做的飯菜可好吃了!”小女孩也站了起來,過來就要拽她的手。
謝微涼索性任由她拉着坐到了她旁邊,看着眼前蔥白小手遞過來的筷子,臉上這才露出了一抹笑容,夾了一口菜。
是很尋常的菜肴,可她卻突然落下了淚。
“哎呀怎麼了這是,怎麼還哭了啊?”一旁端着菜過來的老闆見狀連忙放下手中的菜,面帶擔憂。
“沒事。”謝微涼接過小女孩準備的毛巾,擦了擦眼睛,心中翻湧的情緒也平靜了不少.
“就是突然有些想我的家人了。”謝微涼輕聲道,仿佛陷入了久遠的回憶。
一旁的老闆并不知曉實情,想到先前謝微涼曾說自己是來尋夫的,隻當是近鄉情怯,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倒也不必太過憂心,崔家的事情鬧得雖大,可總歸也隻是禍及一家罷了,說不準你夫君他吉人自有天相呢。”
聽到崔家,謝微涼心中一驚,可老闆像是怕說過多惹她傷心一般,接下來又聊了些其他的。她盡管嘴上應着,可心裡卻是愈發着急。
然而一頓飯下來,謝微涼愣是沒找到任何一個機會發問,直至被小女孩送回到房間,她整個人還處于一個十分恍惚的狀态。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感覺到自己的思緒清明了些,腦海中回想着老闆同她說的話,心中暗暗警醒了些。
她從木沉霜那裡得到線索不過兩日,崔氏便慘遭滅門,是意外,還是……
謝微涼眉頭緊蹙,正欲喚醒系統,卻聽到門外傳來老闆的聲音:“妹子歇下了嗎?”
聞言,謝微涼起身開了門,便看見老闆站在門外,懷裡還拿着一些小吃和洗漱用品,見到她後臉上的笑容有些羞澀:“我看你剛才心情不好也沒吃多少,特意給你準備了一些小吃,你餓了可以吃點兒,另外這是些洗漱用品,你有啥事喊我就行,我睡覺淺。”
說完這些後,老闆将手裡的東西交到她手中便離開了。
看着老闆轉身欲離開,謝微涼突然開口:“等等。”
“您知道崔氏還有人活着嗎?家丁仆人之類的也行。”
聞言,老闆轉了過來,看着她的眼神略帶疑惑:“妹子你似乎很關心崔氏啊。”
聽到這話,謝微涼愣了一下,随後才緩緩開口:“我夫君跟着崔家的大少爺幹活,我……”
見狀,老闆做出一副理解的樣子,半晌才深深歎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要說崔家的事情,我一個平頭百姓了解的自然也不多,可奈何崔家這事兒鬧得滿城風雨,我又經常拉車運貨,久而久之也就聽說了一些……”
說到這裡,老闆聲音頓時小了很多,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聽聞那崔家似乎是得罪了上頭的大人物喲,天可憐見的!”
聞言,謝微涼頓時打起了精神,但還是面露疑惑道:“不是說這崔家在鵲山可是連縣太爺也要讓幾分的嗎,怎麼會……”
“哎呀妹子,你這話可就錯了。”聽到她的話,眼前的人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這俗話說得好,‘人外有人’,縣太爺算什麼啊,我可是聽先前拉的那幾位公子說……”
“這崔家得罪的,怕不是京城裡的大官喲,哎對了,你知道鵲山在年前遭了災對吧?”
聞言,謝微涼緩緩點頭。
說來,她來這裡同這件事情也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這就對咯!”老闆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我聽說啊,鵲山的雪災好像就是和崔家有關。”
謝微涼心中升起一股疑問,正欲開口時,卻又聽老闆說道:“這鵲山冬季多雪已是常态,還是冬季,可這崔家家主卻昏了頭,硬生生以要為陛下制作香料為由,召了一大幫子人去山上采原料。”
“這一走可不打緊,他們上山不多時便下起了大雪,竟是直接将他們下山的路堵死了,哎喲幾個人在山上可謂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那麼幾個人,就硬生生凍死在裡頭哦!”
聞言,謝微涼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樣的話,既然是為官家辦事,那怎麼說也得有個交代吧?”
“你瞧你這話說的。”見狀,老闆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就在大雪封山的次日,崔宅便來了一隊官兵,領頭的那人便是縣太爺。”
謝微涼下意識感覺不對,果然,那老闆又接着說道:“那縣太爺和平時可謂是兩模兩樣,幾句話便帶人将崔宅上下圍了個水洩不通,哎呦那場面啊……”
接下來的事情,便是他不說,謝微涼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隻是他口中的那位“京城大官”,倒是讓她十分在意。
“哎呀你看我這一說就收不住了,這天色也不早了,你一路勞頓,趕緊歇着吧。”
說完這話,老闆便為她關上了門,而謝微涼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方才倒是沒有察覺,現在她才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崔氏上山的理由,真的是因為給謝訦他要的香料嗎?
可據她所知,謝訦一向不喜燃香,就連養心殿的宮人也被下令不能佩戴香囊。
養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