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府
送走賓客後,謝訦這才稍稍得了空。
然而他剛一回到房間便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看着站在眼前的窈窕女子,孟京華隻覺眼前一黑,緊接着就是一股強烈的預感——
他感覺自己怕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你……”
還不待謝訦開口,孟京華便連忙跪下,恭敬行禮:“臣孟京華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聞言,謝訦微微蹙眉,卻沒有開口讓他起來,反而道:“朕記得你是秘密到訪?”
孟京華隻覺額前一滴冷汗欲落下,他擡手擦了擦額頭,随後小心翼翼地回道:“是。”
但很快,他似是想到什麼,連忙開口道:“陛下恕罪,臣此行是受大理寺卿所托,前來鵲山調查鵲山雪災一事,還請陛下放心,事關國祚,臣必當盡心竭力……”
“所以你此行是否是為了崔府而來?”謝訦直接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冷言道。
“……臣不敢欺瞞陛下。”
聞言,謝訦:“說說吧,你都查到了什麼?”
“啟禀陛下,臣早在三日前便已經到達此地,暗中尋訪發現鵲山的雪災實是因為崔氏違規采礦所緻。”
“什麼?”謝訦擡頭,一雙眼睛盯着他,臉上充滿冷意,“你确定?”
見狀,孟京華慌忙應道:“臣不敢欺瞞陛下,以上所言均屬實。”
“微臣查閱了受雪災嚴重的幾戶人家的資料,發現其都是崔氏礦業下面的人,在年前崔家家主突然下令要進山采礦,怎料卻突然遭遇雪災,一行人無人生還,包括已故的崔家大公子。”
崔氏涉及采礦這點,謝訦是知道的。隻是鵲山冬季多雪,實在不是采礦的好時節。
這一點,崔家家主不可能不知道,但還執意要下令進山,甚至還叫自己的長子因此丢了自己的性命……
“那崔家家主關在哪裡?”謝訦突然問道。
聞言,孟京華先是一愣,随後便很快回複道:“啟禀陛下,那人正關在衙門,待三日審訊之後便可押往京城的大理寺公開審理。”
“你近期提審的話告知朕一聲。”謝訦開口道。
“微臣遵旨。”
謝訦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後便讓孟京華退下了,待他走後,謝訦臉色頓時變得深沉。
許久之後,門外傳來縣令的聲音:“歇下了嗎?”
聞言,謝訦環顧四周,确定沒有異常後才起身開了門。
縣令在門開後便立刻擠了進來,下意識環視一周,并沒有發現孟京華的身影,臉色的笑容頓時淡了下來。
而謝訦也并沒有主動開口,反倒是倒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緩緩開口:“大人請用茶。”
“辛苦你了。”縣令坐下來喝了口茶,一雙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方才孟大人與你說了些什麼?”
聞言,謝訦眼中閃過一抹異樣,随後便又恢複了正常。
“啟禀大人,孟大人于三日後要提審崔家家主。”
見狀,縣令微微蹙眉,随後緩緩開口道:“我知道了,務必要再從他嘴裡撬出點東西來。”
“是。”謝訦恭敬應道。
縣令又囑咐了幾句後便離開了,房間裡一時隻剩下謝訦自己——還有一直藏在内間的暗影。
“方才的事都聽清了嗎?”待縣令離開後,謝訦才沉聲道。
“是。”暗影不敢耽擱,立馬從裡面出來,一臉恭敬,“主子。”
“查到崔家家主的下落了?”
“是。”暗影回道,“就在縣令府,書房的密室裡。”
聞言,謝訦面色陰沉,又想到孟京華的話:“此人果真有問題。”
“就是不知,他究竟是哪一方的人……”
壽康宮
“怎麼回事,陛下的病情怎麼會突然加重?”殿内傳來茶杯被摔碎的聲音,緊接着便是太後突然拔高的聲音。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見狀,殿下立刻跪了一群人。
太後看着跪在首位的兩位太醫,神情複雜:“你們和哀家說實話,陛下的病……到底還能不能治好?”
聞言,為首的兩位太醫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人緩緩開口道:“微臣不敢期滿太後娘娘,陛下他……體内之毒久遠,此次又因為西北戰事操勞過度,身體元氣大傷,體内毒便趁機機會發作,怕是……”
說這話的時候,太醫還擡頭看了太後一眼,然而并沒有從她臉上看到異樣,這才繼續說道:“若是陛下過幾日再不醒的話,怕是會……”
“好了,下去吧。”太後揮了揮手,一向意氣風發的臉上竟隐隐顯出疲态。
“是——”
待衆人退下後,太後這才收起臉上的憂愁。
偏巧這時,有宮女進來彙報:“啟禀娘娘,禮部幾位大臣求見。”
“傳。”
太後話音剛落,門外幾位大臣得到命令後便走了進來,隻是除了禮部的幾位大臣外,還有兵部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