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他話裡的試探,謝訦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後開口道:“難不成孟大人來這裡,當真隻是為了鵲山雪災的事情?”
看到他眼中的驚愕,謝訦隻是笑笑,随後又接着說道:“大人不必驚慌,民女隻是一介孤女,實在是不懂其中的彎彎繞繞,隻是大人既是父母官,所做之事想必也是益于鵲山百姓,民女隻是略盡綿薄之力。”
聞言,孟京華看向謝訦的目光裡多了幾分探究,試探道:“姑娘客氣了,今日之事能夠順利解決,還多虧了姑娘送來的證據。”
半個時辰前,驿站
“這是……”孟京華看着謝訦手裡拿着的東西,臉上充滿疑惑。
謝訦的目光緩緩落在他手上的信上,表情冷淡:“您打開一看便知。”
聞言,孟京華看了一眼手中的信,随後才仔細查閱起來。
隻是片刻,他的臉色頓時由紅轉白,猛地看向站在窗邊的謝訦:“這東西……你是如何得來的?”
而謝訦卻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又提起另一件事:“太後派你來的時候,沒說清楚要你連我和她一起處理了?”
說這話的時候,謝訦語氣含笑,仿佛隻是普通的閑聊,手裡還拿着暗影一個時辰前剛送到的密信。
可一旁的孟京華聞言卻似是想到了什麼,“撲通”一聲跪下,看向謝訦的眸子裡充滿了恐懼。
世人皆知當今聖上在還是太子時便因中毒而神志失常,在繼位之後更是陰晴不定。雖說年前曾從宮中隐隐傳出有好轉的迹象,可孟京華卻并未将這件事放在心中。
可如今看到謝訦這副樣子,他心中的天平在不知不覺中隐隐朝謝訦的方向偏了幾分。
然而下一秒,他看着謝訦一字一句道:“從最開始的攤販,到後來的崔府,孟大人既然提前來此,又怎會不知其中貓膩?”
“或者說,你就是這樣查案的?”謝訦突然提高了聲音。
聞言,孟京華顫聲道:“陛下恕罪,臣知罪……”
“說說吧,你費盡心思拖住朕和皇後查案的腳步,到底想幹什麼?”
聞言,孟京華先生一愣,随後下意識便開口否認:“陛下這話……恕臣愚鈍,實在不明白您的意思。”
“是嗎?”謝訦轉過身來,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他身上,随後輕聲道,“朕不管你如何,但鵲山這件事情……”
說到這裡的時候,謝訦淡淡瞥了他一眼:“既然交到了你手中,便好好辦。”
“是。”孟京華一時摸不準眼前這位年輕帝王的态度,隻好應道,“您想讓微臣如何做?”
聞言,謝訦看向窗外,思緒卻不知飄到了何處:“一切照常便是。”
待孟京華離開後,暗影這才從暗處出來,欲言又止道:“主子……此人……”
謝訦擡手,制止了他未說出口的話。
“宮中那邊怎麼樣了?”
聞言,暗影面色又嚴肅了幾分,沉聲道:“回主子,太後已經宣布您病重,由朝中幾位大臣暫為處理朝事。”
這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因此謝訦隻是稍微點了點頭。
而暗影卻遲遲沒有離去,謝訦心中覺得奇怪,便忍不住開口道:“還有事?”
“回主子,确實還有一件事……”暗影低着頭,“一日前,太後秘密召見了忠勇侯。”
聞言,謝訦的臉上閃過一抹詫異,随後點了點頭。
“知道了。”
一日後,旅店
那日在衙門鬧得那一出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傳得沸沸揚揚的,就連久居不出的旅店老闆也忍不住向謝微涼打聽。
對此,謝微涼倒是一如既往地冷靜,但更奇怪的是崔顔,自打從衙門回來後便是一言不發,隻是獨自一人枯坐着。
謝微涼當時也在現場,多少能理解她的心情,從老闆手裡接過熱氣騰騰的面,溫聲道:“您不用擔心,我上去看看。”
崔顔的房間就在她對面,謝微涼敲了敲門,卻并沒有應答,随後輕輕推開門。
崔顔正坐在床榻上,雙目無神,面前她中午送過來的飯菜卻是一口未動。
謝微涼輕聲歎了口氣,将裝着面條的碗放在桌子上,随後倒了一杯水走到她面前,輕聲道:“潤潤嗓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