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的小厮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随後便轉身離開。
然而這一切都被鄭夫人收入眼中,她看着眼前的謝訦,眼裡閃過一絲迷茫。
今日的謝訦并沒有穿着往日的裝扮,而是換回了男裝,又摘下了一直蒙着的面紗。
是以鄭夫人心中雖有疑問,可還是沒有問出口。
隻是盯着那雙有些熟悉的眼睛,她的心裡總是有些怪異,對他也多了幾分偏見:“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雖然早就料想到鄭夫人不會這麼乖乖就範,可真正看見她這副模樣時,謝訦心中卻沒有絲毫報複的感覺,反倒十分平淡道:“回夫人,有些事情還需要薛縣令說清楚,這些官兵是派來保護你們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鄭夫人還欲再說些什麼,卻見謝訦吩咐剛才被她打了的小七:“照顧好薛縣令的家眷,在事情沒查清楚之前,不允許任何人出去,也不許他們通信。”
這是……要變相軟禁他們了。
鄭夫人反應過來,一雙眼睛恨恨地盯着謝訦,然而他說完這話後便離開了,卻是沒再給她一個眼神。
翌日,清晨
謝微涼剛起床便聽圓圓說下面有人等着她,穿好衣服下來後才看到謝訦正在櫃台邊與老闆聊天,手裡還帶着熱氣騰騰的早飯。
見到她下來,謝訦立刻迎上前去,一臉笑容。
“解決了?”謝微涼自是注意到了他的裝扮,好奇道。
謝訦點點頭。
謝微涼盯着他這身裝束,眼裡不自覺流露出一抹驚豔。
今日的謝訦身着一身月白色長袍,頭發高高束起,乍一看還真有幾分玉面公子的模樣。
注意到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謝訦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語含含笑:“怎麼了姐姐?”
美人在前,聲音溫柔,又是剛剛起床,謝微涼不禁有些慌神。
然而下一秒,一雙溫熱的大手已經落在了她的發頂。
謝訦為她安撫着有些淩亂的頭發,嘴角微微勾起:“剛買的早飯,姐姐先去洗漱?”
于是謝微涼被對方勾着又到了樓上,洗了把臉後思緒才逐漸清明,似是
想到了什麼,慌忙跑到樓下。
而謝訦正和圓圓一起将碗筷擺在桌子上,見到她下來,謝訦将手裡的碗筷放下,随後迎上上去,神情溫柔:“怎麼了?”
然而謝微涼的臉色卻不太好:“崔顔她……還不知曉你的身份……”
聽到這話的謝訦也是臉色一變。
偏巧這時崔顔正打着哈欠從樓梯上下來,聞着空氣中飄來的飯菜的香味,語氣還有些模糊不清:“早飯好了?”
謝微涼看着崔顔這副樣子,心中不确定她一下子經曆這麼多事情,情緒是否還可以承受得住。
但崔顔此時表現的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神情如常地坐到飯桌前,和往常一樣同老闆和圓圓二人唠着嗑。
吃飯途中,謝微涼的目光多次在崔顔和謝訦兩人之間遊走,可奈何這兩人一個光顧着吃飯,一個像沒事人一樣,一頓飯下來卻是沒有任何交流。
謝微涼盯了半天未果,隻好歎了口氣,扒拉起自己碗裡的飯來。
突然,她的碗裡多了一個餃子。
謝微涼一愣,随後便注意到謝訦還沒來得及收回的筷子。
注意到她的目光,謝訦輕笑,随後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崔顔的碗中。
而崔顔注意到他的目光,吃飯的動作微微一頓,随後便又吃了起來。
而謝微涼這才注意到她筷子上夾着的餃子,似乎想到什麼,又看了一眼謝訦的碗。
果不其然,兩人的碗中都靜靜地躺着一個餃子,而盤中已是空空如也。
謝訦夾給她的,是最後一個。
這是以為她想吃餃子了不好意思夾了嗎?
意識到謝訦誤會了之後,謝微涼索性也不再想了,看着謝訦已經放下筷子,心中更是一松,吃飯的動作也快了不少。
謝訦短暫地用過早飯後便離開了,而老闆也難得空閑,帶着圓圓出去玩了。
偌大的飯桌上,一時竟然隻剩下她們兩個人。
“你……”謝微涼小心翼翼地開口。
“我已經長大了。”似是知道她想說什麼,崔顔輕聲道,“父兄犯下的罪過,總歸是需要人來償還的。”
說這話的時候,崔顔眼角雖然還微微有些泛紅,可整個人的精神相比起昨天晚上來說卻是好了不少——除了那有些重的黑眼圈。
不難猜出她昨晚上必定是徹夜未眠。
“你也别太難過了……”意識到這點之後,謝微涼擡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父兄固然有錯,可這些事情,光憑一個小小的縣令是萬萬辦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