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克利帕挂了電話,轉過臉來。
愛弗見狀吓了一跳。
“克利帕主編,你像是熬了三天大夜!”愛弗誇張喊道。
克利帕歎氣,示意愛弗坐在那個斷了條腿的沙發上。
“坐吧,孩子。”
愛弗坐定,看着臉色不好的克利帕,還以為他在擔心印刷廠,“印刷廠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别擔心了,克利帕。”
克利帕聞言,感動又不忍,嘴角咧開笑容,“愛弗,你總是給我們雜志社帶來驚喜。”
“但是現在不是印刷廠的事,孩子。”
說着,将手機遞給愛弗,“看看吧。”
看見克利帕一臉愁容,愛弗一臉莫名接過手機,她觑着眼,看見标題。
“《甜心主婦》雜志社涉嫌抄襲!守護傳媒業的原創性!”
“據悉,有傳媒行業舉報稱,《甜心主婦》最新一期雜志刊物内容涉嫌抄襲,且封面照片也是盜竊得來……”
愛弗念着新聞,邊皺着眉。
“據被抄襲的這家報社稱,封面上的托尼斯塔克照片是由他們雇傭的攝影師拍照得來,并且擁有獨家發布權。”
“《甜心主婦》雜志社發行于五年前,發布内容涉及主婦生活指南與技巧分享,受衆群衆面向鄉村主婦,經營狀态極差……”
“主編克利帕,招聘新任編輯年輕妙齡女記者後,卻操刀闊斧,對雜志進行了徹頭徹尾的改版,其内容選題和舉報者極度相似……”
“有人傳言,新招聘的這位妙齡記者模樣出衆,但是因為抄襲成性,在新聞界臭名昭著,卻被克利帕賞識……”
“這不禁讓人懷疑主編克利帕與新招聘的記者之間的關系……”
愛弗讀完,和克利帕雙雙喊了起來,“豈有此理!”
克利帕一改老好人的溫吞,怒罵道:“這下三濫的文章竟然污蔑你和我的關系!”
愛弗憤怒地戳着手機,按了無數個“踩”,“這狗屎一樣的文章竟然說我們雜志社經營狀态極差!”
兩人發洩一通,看着彼此怒火中燒的樣子,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來。
“克利帕主編,”愛弗擦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多罵罵人吧!您的皺紋都展開了!”
克利帕原本被氣得滿臉通紅,現在整個容光煥發,氣極為笑,“讓我這樣一位标準的紳士這麼生氣……欺人太甚!”
兩人互相挖苦幾句,算是苦中作樂。
愛弗問道:“您打算怎麼辦?”
克利帕作為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對于網絡暴力無計可施。
“我們雜志社,剛起步就遭遇這樣的滅頂之災……”克利帕搖搖頭,将頭上的香蕉皮又靠攏在一起。
“愛弗,抱歉,你這麼有才華,在我們這裡确實屈才……”克利帕擡頭,眼底隐約可見淚花,臉上都是抱歉和内疚。
“如果你要離開,我會很理解。”
克利帕換了神情,臉上滿是真誠。
“我不會走。”愛弗斬釘截鐵。
克利帕愕然。
“我不會走,”愛弗鄭重其事,一字一頓,“我不會走,這裡就是戰場。”
“我會留下來,和您一起獲得勝利。”
一陣風吹進淩亂不堪的辦公室,帶來秋天的一絲涼爽,讓人振奮人心,也帶走了污糟和混亂的情緒。
克利帕聽言,感動地将臉埋進自己粗粝的手掌中。
“愛弗……是我應該謝謝你……”
愛弗歪着身子,湊到克利帕的身旁,拍拍克利帕磨損不堪的衣服。
“我們應該戰鬥了,克利帕主編。”
*
愛弗打開電腦,點開發布消息的這個賬号信息。
克利帕湊過來,戴上了老花鏡。
“這是個新賬号,”克利帕眯着眼,湊到電腦前,指着注冊時間興奮說道,“這個賬号剛剛才注冊!”
愛弗點頭,顯示的時間正是今天。
可以确定,是看到他們的新雜志後,有人操刀了這次的舉報風波。
“這個人關注也沒有,粉絲也沒有。”克利帕仔細查閱了這個賬号,卻一無所獲,不由得失望。
愛弗手托着腮,快速地轉動大腦,“克利帕主編,雜志今天鋪貨的地區覆蓋了哪些地方?”
克利帕努力回憶:“我們的長期訂閱主要來自紐約州周邊幾個鄉村,這些地方我都去過,”
克利帕不好意思說道,“就是和雞蛋商合作的那些促銷活動。”
愛弗點頭,“除了長期訂閱呢?零售是怎麼鋪貨的?”
“零售業主要是紐約州市中心的報刊亭,但是今天報刊亭的銷量不算多,”克利帕羞赧,“我們的銷量一直不多,報刊亭不願意花地方堆放我們的雜志。”
愛弗轉動着大腦,分析道,“我們的雜志目前隻在紐約周邊銷售,而其中占比最多的郊區主婦是我們的老客戶,不會對我們的雜志有什麼意見,”
“而市中心的銷量一直不高,因為報刊亭面積狹小,隻願意售賣單價高而銷量大的日報。”
愛弗思索,繼續問克利帕。
“主編,你再好好想想,除了鄉村和報刊亭,我們的雜志還會在哪裡鋪貨?”
克利帕努力回想,突然想到了什麼,腦中電石火花間蹦出一個答案。
“印刷廠會将剩下的雜志,分散鋪貨到便利店!”
說着,克利帕語速越來越快,他想通了一切。
“因為便利店儲存空間大,而報刊區域常常作為贈品贈送!”
“是便利店!”
克利帕眼睛越來越亮,但是疑惑占據了他的閃着光的腦袋。
“可這與這賬号有什麼關系呢?”
愛弗看着賬号,眼神笃定,“這賬号主人一定是在便利店買到了這個雜志。”
說着,她語氣極其認真,克利帕也跟着嚴肅起來。
“主編,我看,我們要篩查紐約市所有附近有便利店的報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