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璀璨,聽銘大教堂前的江面裡倒映着A市的紙醉金迷。
此時晚宴進行不到三分之一,但是以孟叙的地位他就算不來也沒人敢置喙,更别說提前退場這種小事。
帶着些涼意的風讓本來被老狐狸們問的頭腦發昏的西凝清醒了不少。
剛才她情急之下攀在孟叙胳膊上的手臂讪讪的放下。
哪怕是隔着衣料她都能清楚的感知到孟叙常年健身而形成的堅實有型的肌肉。
西凝十分慶幸外面的燈光并不算多麼明亮,畢竟第一次和孟叙挨的這般近,她清楚的感覺到羞澀的熱氣湧到自己的頭頂,實在是有點丢人。
孟叙看了一眼旁邊突然又變拘謹的小姑娘,邁開步子先上了車。
看着男人離開的背影,西凝吐出一口氣,擡手往自己臉上扇風。
鎮定,鎮定,不就是美好的肌肉嘛,之後她一定要讓孟叙哭着求她摸!
内心做好建設,西凝走到車旁,候在一旁的司機給她拉開後座的車門。
男人的眼睛在看人時總是如深山的古井一般,深不見底又讓人心生懼意。
西凝維持住面上的鎮定,眼睛錯開孟叙看過來的視線。
她又有點慫了。
車子平穩的在路上行駛,兩人如同來時一樣一句話也沒有。
西凝攥緊手中打麻将赢來的車鑰匙,她在牌桌上時很有分寸,先是一直赢讓富太太們的問題都問不出口将注意力集中在牌桌上,再繼續放水周旋,起碼不用一整場都想着應付的話術也讓太太們連着多赢幾把臉上有光,最後自己赢了個不大不小的戰利品既沒搶風頭要沒有丢面子。
坐在一旁的孟叙正看着手機,西凝小小的吸了一口氣,朝着男人晃了晃手中的鑰匙,“孟叙,這個給你。”
男人掃了一眼帶着保時捷标識的車鑰匙,繼而将目光落到西凝身上。
小姑娘發間的粉玫瑰此刻花瓣有些松散,但确實很襯她的膚色。
“我是借花獻佛啦,雖然比不上你送的那些值錢,但這也是我親手赢回來的。”西凝大着膽子和男人對上視線,嘴角抑制不住的翹起,明亮的杏眼沾了點雀躍:“這群太太們一直想套我話,但是她們一個也沒得逞。”
男人暗滅手機,聲線平淡:“她們套你什麼話?”
“就,我和你之間的關系之類的。”
“關系?”男人頓了一下,眼神意味不明,“你怎麼不說?”
孟叙的話讓西凝有點納悶,她摸了下脖子開口:“你不是不希望别人知道我們結婚的事實嗎?”
見男人沒有反駁,西凝認真的繼續道:“你隻是想營造一種假象,不然在那位老先生問你時你不會不說,不是嗎?”
孟叙的身影淹沒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之中,漆黑的眼睛裡泛着毫不掩飾的冷光,西凝心中一緊,哪怕面對着她最喜歡的人嘴巴也不受控制,聲線天然的嬌氣但一點都不服:“你兇什麼呀,我又沒說不配合你。”
許是女孩語氣裡的控訴太過直白,孟叙罕見的破綻隻出現了一瞬,轉眼又恢複如常。
“餓嗎?”
這話是孟叙問的,西凝眨了眨眼,男人的話題跳躍的太快,剛才還緊繃的氛圍立刻消失殆盡。
她本來都做好了和男人理論的準備了,一肚子話就這麼被壓了下去。
因為學校那邊暫時沒什麼事,她今天起的晚,早餐都是拖到十點多才吃,中午的時候一點都不餓所以她就沒有吃飯,下午就被抓回家一直折騰,到現在都已經晚上九點了。
因為一直繃着西凝都沒感覺,現在被孟叙一問饑餓感突然就明顯了。
但是剛剛還面露兇光的人,此刻卻淡然的翻着手機,仿佛剛才的情況都是錯覺。
西凝咬了一下柔軟的腮肉,很有骨氣的開口:“餓呀。”
“想吃什麼?”
“你怎麼突然這麼好說話了?”西凝的内心升起了點警戒心。
男人側頭看了一眼西凝,語氣涼涼:“吃飽了好賣個好價錢。”
西凝瞪圓了眼。
天殺的資本家。
孟叙罕見的多了點耐心,瞧着有點石化的小姑娘又問了一遍:“想吃什麼。”
西凝将車鑰匙攥回了手心,她突然就不想給他了,語氣有點悶:“我想吃胡同小吃街的雞蛋餅。”
“不行,不幹淨。”孟叙皺了下眉想也不想的拒絕了。
西凝不說話了。
男人瞧了一眼把我不高興寫在臉上的小姑娘,朝着司機說了一句:“去買吧。”
剛從後面兩人驚心動魄的對話中緩過神來的司機恭敬的應了聲是。
因為家裡有個差不多大的女兒,西凝長的漂亮嘴又甜,他對這位小姐的印象其實很不錯。
實際上從孟叙對着西凝發問的第一句話起他就替那位嬌滴滴的小姐捏了把汗。
他給孟先生開車的時間不算長,隻是偶爾的替補,但也窺見了一些這位先生狠辣又不拖泥帶水的行事作風。
平時不是個話多的人,但說出的每句話都帶有目的性。
隻是沒想到這位小姐直接全招了,而且還怼了先生一句,最後還讓孟先生妥協了,先别管兩人究竟是什麼關系,但這位小姐真是厲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