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的車窗都開着,略帶涼意的風從中穿過,西凝額前的碎發被吹的有幾分淩亂。
所以自己糾結已久的問題原來在孟叙眼裡隻是一件這麼簡單又理所當然的事。
“那。”
西凝說出一個字之後又停了下來,她的心裡亂糟糟的,好像有好多話到了嘴邊,但她又說不出一個字。
“隻有相互利用的關系才能走的長遠。”
孟叙的話冷不丁的,西凝看着他,覺得正坐在自己身邊的人真的離她好遠。
女孩靠在椅背裡,回過頭沒有再看孟叙,她沉默了一會才出聲,聲音有點悶,“才不是這樣,是你在利用我,但是我才沒有。”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滞,男人擡手将車窗又往下落了幾分,吹進來的風不似剛才那般涼爽。
男人的聲線平靜淡漠,“所以我們的關系也不會長久。”
西凝不可置信的轉過頭,又低頭看了一眼還放在座椅中間的花束,簡直要被氣笑了,“我今天才剛送過你花,而且你還收了,你就不能把這些話留到下次再說?你這樣我很沒面子的好吧!”
見孟叙要開口,西凝不開心的情緒又被放大了,她搶在男人說話之前打斷他,“你别說了,我不想聽,你聽我說。”
她也不管孟叙配合還是不配合,反正她自己先把自己想說的說了再考慮後面的事,大不了就再哄哄他嘛。
小姑娘雙手環在身前,看起來氣勢很足,“你利用我就利用嘛,我又沒說不行,那我不想利用你,你還不高興了嗎?什麼叫相互利用的關系才能走的長遠?相互利用的關系才不會長遠!你難道還要每天早上一睜開眼就開始在大街上物色誰和你能相互利用,然後告訴他:哦!你很合适,請和我有關系吧!”
見孟叙不吭聲,西凝扭頭朝着駕駛位的方向出聲,“謝叔叔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突然被點名的謝奕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是慌張,什麼是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作為一個優秀的手下,最忌諱的是什麼呢?
當然是撞見自己的老大吃癟呀!
更何況他這個向來狠厲的老大竟然被一個小姑娘貼臉開大了,簡直是比一條魚自殺然後把自己炖了還稀奇。
謝奕沒有辦法,平日裡眉毛上的一道恐怖的長疤能幫他震懾不少人,省去不少麻煩,但現在顯然是一點用都沒了,他隻得将事情往外推,“這,太太,我隻是個開車的。”
西凝也隻是想給自己找個托,不會為難人,她闆着一張小臉,又對着孟叙開口,“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孟叙叔叔。”
男人吸了一口氣,眉頭微動,“叔叔?”
西凝見男人避重就輕,完全沒有聽進去她的話,她抱着手臂靠回座椅上,用出她生平覺得最兇巴巴的語氣,“我生氣了,在我消氣之前,我都要叫你叔叔!”
孟叙嘴角向上提了一下。
這無法無天的小丫頭。
男人沉聲,“西凝,别這麼任性。”
“叔叔,你更任性!”西凝因為生氣胸脯起伏的有些明顯,覺得還不夠解氣她又說了一句,“我在生氣!你不要跟我說話!”
孟叙:……
男人還真就不說話了,西凝也硬氣的很,一路上一聲都不吭。
車子在澤園門口停下,謝奕還是頭一次覺得做司機這事比做打手危險多了。
西凝推門下車,走了幾步又突然折了回來,将放在車座上的那束花拿了出來。
突然就是沒那麼想給了。
西凝在男人眼皮子底下行如流水一般關上車門,連招呼都沒打一聲,轉身就走了。
謝奕瞄了一眼孟叙的臉色。
本以為男人的臉色會很難看,但現在看起來好像并不糟糕。
“先生,我們回公司嗎?”
“回。”
男人聲音與平時一樣,并沒有因為西凝剛才的行為而動氣。
老大什麼時候脾氣這麼好了?
謝奕不再糾結這個問題,開始和孟叙彙報事情,“先生,西平川和孟家這段時間都沒什麼聯系了,孟哲前段時間取消了和西平川旅遊區開發的合作。”
男人輕阖着眼閉目養神,“他們應付的過來嗎?”
“西平川的孫子西清航從孟哲手中截胡了一個中等項目,并沒有造成什麼虧損,隻不過他們和孟氏集團估計關系陷入低谷了。”
謝奕想了想,又提了另一件事,“先生,西小姐那邊還要繼續派人盯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