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兩人領證之前孟叙就将西凝調查的一清二楚,小姑娘的成長軌迹很幹淨,先是在煙雨水鄉紹州出生,在那裡跟媽媽長到十二歲,之後又被西平川接到A市一直長到今年三月剛好二十歲。
也不過才剛長到法定結婚年齡之後的一個月,四月份便和他領了證。
哪怕成長的過程中沒有父親的身影但西家的每一個人都很疼愛這個女孩子,如同寶貝一般如珠似玉的養大。
她與自己完全不同,兩人本不該過分糾纏,孟叙難得的想既然這個别人家的寶貝現在暫時落到了自己的手裡,在他沒達到目的之前也不會讓西凝受了屈,她的人生原本就該如同她的名字一般,平和安甯,幸福一生。
男人的目光凝在西凝興奮的小臉上,輕嗯了一聲,回答她的問題。
西凝興緻勃勃的看着孟叙,漂亮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太好了,紹州的和香坊在這個季節剛好要開始賣琉璃茶果子了,每年我媽媽都會給我寄,不過她現在在非洲拍野生動物,前幾天還跟我說今年寄不了了,既然你要去那邊能不能給我帶兩盒回來。”
剛才看着還舍不得他的人,轉眼滿心就是零食點心了,孟叙應了她:“可以,但你先把碗的雞肉吃了。”
西凝在家被照顧慣了,就連她外公都會主動給她夾菜,因此絲毫沒有覺得孟叙親自在她的碗裡添置食物有什麼問題,隻覺得自己的胃裡根本就裝不下什麼了,這半碗的葷食她着實是不想吃。
在家裡有長輩按着吃飯也就算了,怎麼結婚了老公還要按着她吃飯?
小姑娘有些不情願的看了一眼碗裡的食物,但又本着浪費可恥的原則,隻得跟孟叙抵抗:“我吃不下了,你吃吧。”
這姑娘實在是難養的緊,孟叙耐着性子和她周旋:“你的茶果子還要不要?想要就吃,不想要的話你也可以不吃。”
西凝氣的一巴掌拍在孟叙的手臂上,但她那點力氣對男人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孟叙眉頭都沒動一下,隻對着小姑娘淡聲:“生氣也沒用。”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嘛,小事上能屈能伸的道理西凝很懂。
她側坐着,拖着凳子往前,膝蓋幾乎要挨上男人的大腿邊緣,可還沒等她出聲,男人端起玻璃杯抿了一口水,連個眼神都沒分給西凝,說出的話十分無情:“撒嬌也沒用。”
西凝在心裡小小的哼了一聲,不試試怎麼知道,據她觀察孟叙明明就很吃這一套嘛。
小姑娘傾身自然的圈住男人的脖頸,膝蓋挨在男人的腿邊,軟乎乎的嗓音故意托長了些問他:“真的沒用嘛?”
見孟叙依舊沒看她,西凝不死心的用嫩生生的小臉蹭着男人的頸窩,嗲聲嗲氣的一邊哼唧一邊輕晃着男人:“我真的吃不下了嘛,再說了你一會還要出差這麼辛苦當然要多吃一點啦,所以還是你吃嘛,你最好了是不是?”
小姑娘悄咪咪的觀察着男人的表情,終于讓她抓到了破綻,女孩子立刻擡頭,可愛的像一隻狡黠的小狐狸,聲音脆嫩:“孟叙,你明明笑了,我看見了,不許耍賴,就是你吃嘛!”
從十四歲孟叙的母親去世,終于結束了那個瘋女人的折磨之後,為了能活下去他用母親唯一留下來的一點錢買了一張最次的船票逃往國外,從此便過上了如同刀尖舔血一般的生活,他一直緊繃着打拼到如今,也就是最近幾年才安穩了一些。
牆上的三花貓咪挂鐘指向了八點四十五分,柔和的晨光照的整個餐廳都是透亮的。
這樣稱的上是一頓安定松散的早餐在孟叙的人生中幾乎從未出現過。
挨在他身前的人明媚柔軟,比花瓶裡新換的淺粉風鈴花束還要輕盈可愛。
男人眼睫微垂,瞳仁中複雜的情緒裡似乎是因為光線的原因而透着幾分難辨的柔和。
他不知道尋常的夫妻在相處時是什麼樣子,也不清楚有情人之間到底該有多麼的親密,但是他想這樣的瞬間或許西凝和他也像是尋常的愛人一樣。
孟叙的心思向來敏銳,他早就發現自己向來緊繃的神經在與西凝相處時會松懈下來,小姑娘身上的香氣像有什麼魔力一般,讓他難能的感到安心。
所以他一直在放縱着西凝的行為,畢竟如果沒有他的默許,小姑娘對他做出的樁樁件件中随意的拎出一件都足以讓另一個人悔恨他的作為。
孟叙比西凝大了八歲,又在吃人不吐骨頭的世界沉浮多年,小姑娘對自己的那些心思他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
見男人盯着自己的目光有幾分奇怪,西凝自覺的松手撤遠了點,将裝着雞腿的碗端到男人的面前,滿臉無辜。
最終這半碗雞腿肉還是進了孟叙的肚子裡。
吃過早飯,西凝跟個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趨的跟在男人的身後。
孟叙不知怎麼忽然停了下來,西凝一時不察跟男人寬闊硬挺的後背來了個親密接觸。
她擡手摸着自己被撞到的地方,下意識的擡頭,卻發現男人看向自己的目光裡似乎帶着一丁點笑意。
他故意的?
不能吧。
西凝很快打消了這個想法,她覺得孟叙應該不會有心思和自己弄這種略顯幼稚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