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凝太了解陳婕了,再加上陳婕本來就沒什麼創業開公司的想法,她既然摻和到裡面就肯定是純出錢的那一個。
“我知道你覺得這事不靠譜,但是你也知道駱明的家庭挺普通的,要是想讓我爸認可他,他手裡總得有些拿的出手的東西不是,既然他跟文婷一起創業,成了那就很好,不成的話就之後再說。”
聽着陳婕的說辭,西凝心裡覺得不靠譜的心思更甚,隻得憋出一句,“你跟駱明來真的嗎?”
“我其實之前就想跟你說了,但之前我心裡是有點猶豫的所以就沒開口。”陳婕輕笑着,“現在我覺得他确實不錯。”
西凝哽住了,一個是她的好朋友,另一個是她的師兄,兩人既然能處的這麼好她怎麼說的出掃興的話。
“好吧,隻要你覺得沒問題就好。”
陳婕聽出了西凝的言外之意,“放心,我心裡有數,文婷隻知道駱明從外面拉來了贊助不知道錢是我給的,駱明還跟她說我的咖啡館還欠着外債讓文婷随便給我安排個職位兼職賺賺外快。”
西凝蔥白的手指卷着自己的發梢,放下心來,但還是忍不住提醒她,“投資有風險,你還是要謹慎行事。”
陳婕爽朗一笑,“沒事,也沒多少錢。至于文婷想讓你加入這事你千萬别因為我而随便答應,看你自己的意願。”
“我知道的。”
電話挂斷,西凝遲疑片刻給文婷發去了拒絕的消息。
對面沒有強求,但文婷的話卻沒有說死,她勸西凝再想想,随時可以來找她。
拒絕的話從聊天框中被删掉,白粉的指尖慢慢落下,敲下一個好字。
外面的天氣有些陰沉,仿佛風雨欲來,A市的夏天,這樣突然的變天十分尋常。
豆大的雨點将玻璃打的直響。
室内的香氣混雜,孟叙蹙着眉看了一眼對面擺弄香水瓶子的金發男人,聲線低沉,“帶着你的東西出去。”
迪倫習慣了孟叙的嫌棄,但他依舊不可思議的看着孟叙,“拜托,這可是艾利群老師親自調的香,WM專線攢了三年的大招,你就這麼嫌棄?”
孟叙撇了他一眼,“如果這就是你的大招,你的WM年底就可以撤了。”
“你說話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難聽 。”迪倫放下香水瓶子,蒼綠的眼眸微轉,“我跟你保證WM下半年一定賺的盆滿缽滿,你知道嗎,人的感官有時會比思維更先一步愛上别人,氣味就是産生愛情的最好催化劑,我将這個噱頭炒起來還愁不好賣嗎?”
迪倫笑的一臉狡猾,“孟老闆,你難道就沒有喜歡的氣味嗎?”
黑色的文件封皮被合上,孟叙站起身來睨了他一眼将文件丢在桌子上,精緻脆弱的香水瓶被掃落,玻璃渣碎在迪倫的腳邊,濃烈的香味嗆的他咳出了聲。
冰涼的眼風讓迪倫硬生生的将咳意咽了下去,他略顯痛苦的捂着脖子,擡起手向孟叙瘋狂的擺着,聲線是憋悶的嘶啞,“我錯了,我錯了。”
直到孟叙的身影在門口消失,迪倫才痛快的咳了出來,“咳,來,快來人,把這收拾幹淨。”
室内濃烈的氣味經久不散,迪倫将屋子裡的窗戶都讓人打開,室外潮濕的風裹挾着每一寸香氛悠然離去 。
房間的門大敞着,迪倫漫不經心的整理着自己的袖口。
這麼多年,孟叙還是如原來那般。
是個瘋子。
A市的天雖然陰沉,但并沒有落雨,反而給熱起來的天氣送來了一絲久違的清涼。
晚飯後,西凝坐在廊下的吊椅上,微風習習,舒服的整個人都在犯懶。
她熟練的播出孟叙的号碼,耐心的等着男人的接聽。
這幾天他們每天都會打一個電話,每次通話的時間也不長。
總是小姑娘興緻勃勃的說一些身邊發生的趣事,那一頭的男人大多數時間都是沉默的聽着,偶爾應一兩聲。
即便如此,西凝的心裡卻有一種難言的滿足感。
這是隻屬于他們兩人隐秘的時空。
“孟叙。”
“嗯。”
“嗯?”男人隻發出了一個音節,但西凝卻立刻發覺出不對來。
溫厚低沉的聲線裡摻雜着一些幹啞,明顯就是感冒的征兆。
西凝秀氣的眉頭輕蹙起,語氣笃定:“你生病了?嚴重嗎?昨天不是還好好的。”
“沒有。”
“怎麼可能,你嗓子都有啞音了。”西凝扯着吊椅裡靠枕的一角認真的叮囑他:“生病了就不要不承認嘛,你又不是鐵打的,就算是機器還有休息散熱的時候呢。”
“你記得要按時按點吃藥趁現在還不嚴重就趕快讓它好轉,不要拖着不然會很難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