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的第一反應讓孟叙從未感到自己如此狼狽過。
他在想,怎麼西凝的手腕怎麼還沒有好?她怎麼總是受傷?
西凝的拇指輕輕撫摸着指腹下男人的那一點皮膚,明亮的眼睛認真的看着他,“孟叙,你不要拒絕我的關心嘛,你不在的時候我會一直牽挂着你,你在車上叫不醒的時候我都快吓死了。”
女孩子紅潤的唇瓣輕抿起,纖長卷翹的睫毛微顫着,“現在我是你的妻子,我關心你是天經地義的事。”
砰砰的心跳聲在耳邊似是震耳欲聾,孟叙清楚這是他的心跳。
如同在陰濕的水溝裡生活久了猛然被放入讓陽光曬的充滿暖意的清澈溫水裡一般。
慌亂不适到仿佛要溺水沉底一般,可死前的幻想又如此的細膩柔軟。
男人的兩隻手搭在膝蓋上緩緩的攥成拳,眼神裡有長久停留的呆滞和茫然。
他習慣了帶上面具扮演者各種他想要扮演的角色。
長久的經驗告訴他這是在這個病态的世界裡生存下來的唯一方式。
可孟叙現在卻不知該對着西凝說出什麼樣的話。
或許他一直都不知道該如何與西凝去相處,她那雙幹淨的眼睛每次看向他時都讓自己有些無所遁形。
西凝放下在孟叙臉上的手,轉而朝着他張開雙臂,婉麗的眉眼輕柔的彎着,“抱一下嗎?”
女孩子等了兩秒沒有等到孟叙的回應,她主動收攏雙臂将男人輕輕攏在懷裡,臉頰貼蹭在孟叙的耳邊,喃喃輕語,“我們會一直好好的。”
孟叙回過神時,手掌距離西凝的腰身僅有一點距離,他停留片刻最終還是放下。
男人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既然兩人總歸是要以夫妻的名義生活一陣子,那為何他不順了西凝的意讓她開開心心的呢?
她想要什麼便給她什麼,她想要自己為她做什麼自己便為她做什麼。
然後,那然後呢?
他們不會有然後的。
看吧,孟叙,你一直都是一個這麼卑劣的人。
你惡心透頂的想讓一個什麼也不知情的小姑娘為你的私心買單。
可我既然已經那麼惡心卑劣了,這麼做了那又何妨呢?
我願意将自己的所有遺産都留給她。
我竭盡全力所獲得的這些所最珍視的财富都可以留給她。
很快的,就幾個月而已。
她還那麼小,她還這樣年輕,她還有這麼長的歲月。
她會忘記這幾個月的。
她會忘記他的。
男人睜開眼睛,黑沉的眸子将所有的瘋狂都盡數掩去,冷厲的面容上沒有一絲波瀾。
孟叙擡手,兩隻大掌輕覆在女孩的腰間可下一秒卻結實的将柔軟的腰肢扣在手心。
他向外輕輕一推輕易的掙脫開西凝的懷抱。
西凝的手滑在孟叙的臂膀兩側,掌心下是男人溫熱有力的肌肉觸覺。
她安靜的等待着男人的下文,可孟叙僅是松開了她,淡聲讓西凝回屋休息。
西凝心裡淺歎了口氣,但自己也并不氣餒,感情需要慢慢培養,而且她顯然已經有一些成功了。
女孩子輕戳了下男人小臂,認真的叮囑他,“那你也回去休息,我要看着你上床了才放心,被我抓住你偷偷工作的話後果很嚴重的。”
孟叙的視線停留在西凝嚴肅可愛的小臉上,回她,“好。”
認真當監督員的西凝亦步亦趨的跟在孟叙的身後,直到男人進了浴室,她才摸摸鼻子乖乖的坐在床沿上等他。
淅瀝的水聲從浴室裡傳來,明明什麼都看不到可是西凝心裡卻莫名有些羞恥讓她白皙的耳廓上都然上了紅。
她擡手朝着自己的臉上扇着風。
冷靜,冷靜。
怎麼能隻是這種程度就紅溫成這樣了?
西小凝,孟叙既然支棱不起來那你務必得支棱起來啊。
高攻高防拿下他那還不是穩穩的!
啊,不要再聽了,嗚嗚,我命令你不要再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