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叙壓下自己的笑意,将手裡的扇骨敲到西凝的手背上,轉移了話題,“去把你的藥油拿過來。”
男人主動給自己遞了台階,西凝順着道應了聲。
除了回房間拿好藥油之外西凝還順便在衛生間用冷水洗了把臉,她将臉擦幹後又擡手朝自己的臉蛋上扇着風。
直到紅暈變粉她才帶着藥油瓶子重新往後花園前的廊下走去。
今天是個很晴好的天氣,天空格外湛藍,日暮西斜了不少,幾縷體感清晰的風微微吹拂。
男人姿态閑散的坐在一把藤編的花園椅上,風吹散了幾縷他垂落的發絲,骨節分明的手裡還拿着那把西凝平時沒事會用下一的紙扇。
西凝瞧着他,覺得孟叙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你那裡不舒服嗎?”西凝将藥油放在紅棕色的小圓桌上,不放心的問他。
雖然孟叙的症狀已經減輕了很多,但如果真的因為自己而讓男人再有什麼損傷的話,那她會很自責的。
“沒有。”孟叙朝她招了下手示意西凝讓她坐到身邊來,“過來擦一下手腕,你總愛這麼拖着什麼時候才會好?”
西凝乖乖的挨了過去,狀似不經意的問他,“你要幫我擦嗎?”
男人的臉上沒什麼表情,拿起桌上剩下的半瓶水清洗手指,多餘的水流順着男人的指尖落到綠油油的草坪上,“你也可以自己擦。”
小姑娘狡黠的彎唇,“我擦不了,還是你來吧。”
雪白的紙巾帶走寬粗骨節上的每一滴水珠,男人的膚色偏暖,二者形成了強烈的視覺偏差。
哪怕隻是擦手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孟叙也能夠做到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起碼西凝是這麼覺得的。
微黏的藥油滴落進男人的一隻掌心,另一隻手自然的覆上,搓藥油的動作看起來很熟練。
西凝忍不住問他,“你之前也會經常塗類似藥油的東西嗎?”
孟叙的動作頓了一下,随後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并沒有多透露半分。
而小姑娘卻忍不住的追問,“為什麼呀?你之前也有很嚴重的拉傷嗎?”
還沒等到孟叙的回答,西凝就被腕上的痛意激的倒吸一口涼氣,她下意識的去推男人握着她的手,嘴裡叽裡咕噜的抱怨,“疼疼疼,輕點。”
男人對着女孩子的控訴熟視無睹,“一會就好了。”
寬大掌心裡的繭子時不時蹭過西凝柔嫩的手腕皮膚,粘粘的藥油混着男人溫熱的體溫緊緊的包裹着纖細的腕子帶着她慢慢的轉動,熱度仿佛要沁入西凝的骨縫裡。
酥麻的癢意和漸緩下來的酸痛讓西凝忍不住想要掙脫男人的掌心,可就算是孟叙任由着她掙紮西凝也無法從中掙出半分。
男人的眉尾輕挑,狠心的讓這小女孩子吃痛,“現在痛成這樣,早幹嘛去了。”
西凝悻悻的辯白,“我不是去交北縣了嗎?在那邊還帶着繃帶不太方便。”
男人涼涼出聲,“是不方便出賣你那點微薄的勞動力嗎?”
酸酸的疼讓西凝又吸了一口氣,她忍不住吐槽孟叙,“你三十七度的嘴怎麼能說出來這麼刻薄的話,我那是去做公益,公益!怎麼會是出賣勞動力呢?!”
孟叙沒有駁她,平靜的回了聲好。
但西凝覺得他還不如不說。
不過被孟叙這麼一提,西凝倒是打開了話匣子,蔫蔫巴巴的出聲,“但是我好像也沒有幫上什麼忙,感覺自己雖然學了這麼多知識但依舊沒有派上多少用場。”
男人的語氣慣常,“天災發生時誰都沒多少用場。”
西凝看着男人擦幹淨後給她纏繃帶的手,有幾分沮喪,“其實我有時候也會想自己的堅持是不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