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薇看向葉風,見他輕輕點頭,松了手。
目送輪椅拐進小徑被青石磚牆遮蔽,她坐到秋千上,輕輕蕩。
可能葉風剛坐過,一股淡淡的竹香萦繞鼻間。她閉上眼,感受他似乎就在身旁同坐的惬意——
小時候,外婆家不遠的村莊的健身小廣場,他們一起坐過那一搖就嘎吱響的鐵鍊秋千。
他說:“用掌心接住一片雪花,在它融化前許願,就會願望成真。”
夏薇伸出手,接住一片随風飄進樹蔭下的輕盈雪花。
她輕輕握住濕冷,心中祈禱:請用我一生的好運,給阿風哥哥最幸福的人生。
“你别癡心妄想。”楚婉婉走近,忽然猛一用力推夏薇。
夏薇抓住繩索,紋絲不動:“你真的是少爺的未婚妻嗎?”
這樣無理無腦,還背後陰人,這要是真的,她該怎樣和阿風哥哥的妻子相處?
那隻能離職不讓他難做。
可是他和這樣的女子在一起真的會幸福嗎?
“我當然是,”楚婉婉揚起描得細細的柳葉眉,鼻孔朝天斜視夏薇,“勸你離葉風遠點,他不是你能肖想的。”
夏薇上下打量楚婉婉瘦弱的身材,跳下秋千道:“你抱我走一百米試試。”
“什麼?”楚婉婉一臉見了鬼樣,“你有病吧?”而後一臉了然,“原來你是蕾絲邊?那你更不該呆葉風身邊,别惡心人了。”
“蕾絲邊是什麼?”聽起來好像是一種布料,但楚婉婉便秘似的表情好像不是。
“你不知道?”楚婉婉看看夏薇包裹在西裝裡的豐胸翹臀,“你應該是T吧?那你應該去泡夜店,到葉家來做什麼?”
“什麼T?”
“你還想裝蒜?你辭職,我可以幫你保密,也可以幫你找一個讓你滿意的P。”
夏薇一臉懵。看楚婉婉一臉踩了狗屎的表情,談論的應該是不太好的東西。
“如果你現在就走,晚上就給你送一個美豔的P去。”
夏薇想了想道:“你這樣的是P還是T?”
楚婉婉低頭看看自己的B罩,再看看夏薇堪稱完美的C罩,用力瞪一眼道:“要我這樣的P也可以,但你從今以後都不能出現在葉風面前。”
“為什麼?”
“你一個蕾絲還想侮辱葉風?”
“你誤會了,我并不喜歡穿蕾絲邊的衣服。”夏薇指指楚婉婉的珍珠蕾絲蝴蝶結耳環,“也不喜歡戴蕾絲耳環。”
“我知道你是T,不用強調。”除了女同的男性角色,誰會放任自己堪稱完美的S曲線穿一身打工仔穿的西服,還是褲裝。
“那你是P了?”夏薇還是沒搞懂在說什麼,猜想大概是區分服裝的中性和異性風。
“我才不是你們這類惡心的蕾絲!”
好像也不是區分服裝的。
夏薇突感無趣,往小徑而去。她還是抓緊時間熟悉葉風兒時的居所。
楚婉婉的小身闆,不可能搬得動三袋米,應該不會是他的未婚妻。
如果不是的話,她為什麼來這裡?還能被葉正勇邀上桌吃飯?總不能也是保镖吧?
“喂,蕾絲邊,你站住!”
夏薇不停,加快腳步。風雪刮起她敞開的衣擺,一身利落的黑色西服,别樣冷酷迷人。
楚婉婉一時看呆,腳下一個趔趄,摔進雪地裡:“啊,救命!”
她臉朝下蹬着腿爬不起來,亂揮的雙手抓爛了純白的積雪,露出下方灰褐色的草根泥地。
夏薇走回去,蹲下身子,擡起楚婉婉的額頭,仔細看了看沒發現哪有磕傷。正覺奇怪為什麼難以爬起,一個涼涼的東西塞到手裡。
緊接着,楚婉婉就慘叫起來:“啊!救命啊!她要殺我!”
“……”夏薇看看手裡多出來的銀柄匕首,再看看楚婉婉自演苦肉戲而割傷的左手腕,丢了匕首,扯出西服口袋裡買衣服送的粉銀手帕。
她迅速用手帕包紮楚婉婉血流不止的手腕,打了個蝴蝶結,而後揉起一個幹淨的雪團,壓住傷口止血。
“救命啊!救命啊!”楚婉婉扭着手腕,一點不配合。
夏薇蹙眉,掐住她的腕骨道:“你在鬧什麼?如果你想廢手,我可以免費幫你折斷。”說着用力,楚婉婉就吃痛得面色發白,啥話也說不出。
這時,聞聲而來的傭人集結過來,其中五個鼻青臉腫的打手沖在前頭,忽而止步互相推搡,無人上前。
“都讓開。”拳術評委的洪亮嗓門,分開人群,讓出一條道。
輪椅壓着雪地咯吱咯吱響,身後跟來急匆匆的葉楚和葉正勇。
兩人趕超輪椅,葉正勇上來對着夏薇就是一腳。
夏薇立馬跳開,葉正勇腳下不穩,布鞋鞋底滋溜過被楚婉婉抓髒的雪地,練起了大劈叉。
葉楚趕緊抱住老人腰,瞪着夏薇喝道:“你害婉婉不夠,還想害爺爺?來人,把她丢出去。”
打手和傭人集體垂腦袋,盯着雪地裡雜亂的腳印。
“沒聽到嗎?耳聾嗎?”
回應葉楚的是輪椅慢悠悠的咯吱。
葉風從輪椅的置物袋拿出一包消毒濕巾,拉過夏薇,擦拭沾染了楚婉婉血迹的手:“别随便摸髒東西,會感染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