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去樓下拿鴿子湯交代讓夏鳴進屋,不想弱雞生病又多出一個病号照顧,這一小會的功夫,似乎就發生了什麼意料之外的麻煩事。
“什麼小少爺?”葉風邊喂鴿子湯邊問。外界偶爾會這麼稱呼他。他再不願承認葉楚的身體裡都流着父親的基因。
“大概是你的孩子。”夏薇張開嘴巴,喝掉鮮湯。
葉風頓住舀湯的手,放下勺子,探上她額頭。燒退了。腦袋開始清明了。
“我孩子隻會從你的肚子裡出生,現在外面還沒有。”他繼續舀湯吹涼。
“阿風,如果有,請告訴我,我不介意。”
“沒有。”他喂來湯。
夏薇抿住嘴,不喝。
“你希望我有?”
“我不希望,但如果有了我會接納。”隻要最終站他身邊的是她,無辜的孩子她可以不追究。
“可能……在你肚子裡。”他垂眼盯鴿子湯,溫溫熱氣輕易熏得眼角潮濕。
夏薇看向自己扁平的腹部。
張保镖喊的是什麼意思?李保镖還那麼驚慌失措?
“哦……”她也垂頭喪氣。
難道有女孩子找上門,告訴他孩子沒了?然後還和武德有關系?
夏薇一口接一口喝掉喂來的鴿子湯,仔細打量葉風眼裡無法掩飾的絲絲悲傷,沒有再問。
她想說孩子以後她會給他生,但失去孩子的剜心之痛,不是她随便一句能安慰的。
而自己現在最關系的竟是哪一個女孩子先懷上了他的孩子,不禁回想起噩夢中瘋狂的自己。
不管因為什麼,她都不該對葉風發瘋。
現在夏鳴和周文能住進來,倒令人安心不少。
鴿子湯喝完,葉風讓保镖上來拿保溫盒下去。
不知道離開又會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棘手,他還是時刻守在她身邊比較好。
“少爺,夏公子已經進屋了。”
葉風點頭,看看沒人跟出來的房門,驅輪椅到樓梯口小聲說:“那新來的兩人,不準進電梯。非要進,轟出去。”
“是。”
“阿風?”夏薇忽然出現在書房外的走廊。
葉風擺擺手,示意保镖快走,驅輪椅回去,拉過夏薇的手輕輕摩挲:“累了嗎?要泡澡再睡嗎?”
等等,能泡澡嗎?他忘了問孫強小産後得注意什麼了。
還好夏薇搖頭。不能着涼,大概率是不能洗澡的吧。
“阿風哥哥,我還能是你的保镖嗎?”
“當然。不過如果累了,也可以隻作少夫人。”
“少夫人都要做什麼?”
“什麼都不用做,也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你明天要去集團上班嗎?”
“周末休息,星期一再去。”
“那我星期一可以跟你一起去嗎?”
“不可以。孫強說了你不能出門,容易着涼。薇薇,身子受傷了就需要休養,不然留下後遺症就難恢複了。”
“明天休息一天我就會好的。”
“一天不夠,”葉風拉她坐到床上,“孫強說了兩星期都不要出門。聽話,我不想你再受傷。”他說着哽咽,“等痊愈了,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好不好?”
“好……”
他眼圈紅紅的快哭了。自從和她在一起後,他似乎時常悲傷。他本是一個挨了刀子都不哭的男子漢,她奪去了他很多的快樂。
“坐這等我一會。”葉風驅輪椅進了衛生間。
不一會裡邊傳來水聲,嘩啦啦的一陣陣。夏薇估計他洗澡要好一會,躺到洞房花燭夜躺過的大床上,翻個身,抱住葉風的枕頭。
清新竹香鑽入鼻間,她滿足得眯眯眼。
等了好一會,不見人出來,她悄聲靠近衛生間。
水聲持續從浴缸傳來,水流溢出放裡邊的足浴盆,流入下水孔。
葉風坐旁邊,盯着不斷滿出盆的水出神。
他背對着她,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卻從那微微顫抖的雙肩感受到了無法言說的悲涼。
他在哭。
她想安慰,卻不知他為誰哭。
她想問問是因為她的傷嗎?卻又害怕看到他慌亂得想要掩飾的無措。大概是為那不知誰小産掉的孩子吧。
忽見他抹把眼睛,夏薇輕手輕腳回床上坐着。
不一會葉風拎着足浴盆出來,笑道:“薇薇,孫強說不能着涼,我們泡會腳再睡。”
夏薇盯着他發紅的眼尾,乖巧點頭。
他卷起她的病服褲腳,寬後的手掌握住她腳掌,緊緊包裹。
“阿風……”
“嗯?”
“你有心事嗎?”
“沒呢,”他擡起頭,笑彎眼,“就想着你傷好了要去哪裡玩。”
“想好了嗎?”
“冬天冷,似乎哪都不适合遊玩。”
“你不喜歡堆雪人了嗎?我們可以在院子裡玩,打雪仗也可以。”雪天出行不便,凍着腿腳,不利他恢複。
“也好,我們就窩家裡一整個冬天,怎樣?”
“我沒有關系,隻要阿風哥哥喜歡。”她喜歡冬天,因為那個季節她遇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