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撚起一部分放在指尖輕輕摩挲,細小的顆粒狀在指腹翻滾。
看來這個女子作案手法并沒有那麼熟練,慌慌張張撒的到處都是,這種情況應該是作案的幾人随意找了個女子來協助,但卻出乎意料的信任。
就算女子離桌後,有旁人想接近都會礙着有朋友在場,除非根本沒有旁人來過這張桌子。
安今言撣去手指上的粉末,因該粉末小且密,不少都陷入了指甲縫中。
而方才毒發突然,或許作案人沒來及清理指甲縫中的粉末,又或許她根本就不知曉自己的指甲縫中會有殘留。
她心中有了個猜想,走到坐在闆凳上的自稱是那位女子朋友的人旁,不經意地說道。
“你朋友有沒有離開過桌子。”
女子點點頭,此刻她的情緒穩定不少,說話也變得平穩,“離開了。”
安今言繼續問,“那你有看到誰來過她的座位嗎?”
語罷她轉動視線目光盯着女子的表情,隻見她面上僵了一瞬,搖了搖頭想否認又忽然改口。
“沒……啊,有,有人。”
“那是誰啊,所有人都在這,姑娘你可以指出來。”
在安今言目光下,女子機械擡頭目光一一掃過人群,猶豫片刻仿佛下定決心般擡手指向一個人。
而被指到的姑娘一愣,看了眼安今言,轉而又看了眼女子,驚恐的後撤一步。
“你,你别污蔑人啊?我什麼時候去過那邊?”
姑娘的朋友也上前幫忙解釋,擔憂姑娘背黑鍋,“對啊,她一直坐在座位上沒有動過,你怎麼亂指。”
面對質疑,安今言又将目光移向女子,眼神詢問着她。
女子顫顫巍巍收回手,半天憋出一句,“我,我記錯了,不是她。”
說罷又準備挑一個幸運顧客,而安今言也沒有給她機會,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果然瞧見她指尖裡鑲着的粉末。
“你當然找不到。”
“畢竟在場所有人,還真沒和你長得一樣的。”
女子聞言愣了一下,面上的恐慌成功揭穿了她拙劣的謊言。
“我怎麼可能會害她!”
安今言見她還不承認,将她的手腕掰過來,指尖朝着她的眼睛,伸手指在她的指甲上。
“那請問你指甲裡是什麼?”
女子順着視線看向自己的指甲,這才發覺自己暴露的原因,嘴唇顫抖一時說不出話來。
看來先前面色慘白确實是被吓得,但不是因為朋友的死亡而害怕。
而是擔憂自己做的事露餡而感到恐慌。
旁邊聽了許久的江與年大步上前抓住女子手腕,生氣的質問。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女子甩開抓着自己的手,兇狠的擡頭瞪着江與年。
“你問我為什麼?自從你的出現,她便一直照顧你,不止一次忽略了我。”
“不就是因為你沒爹沒娘,她憑什麼一直關心你,我才是陪了她十年的朋友。”
江與年在聽到沒爹沒娘四個字的時候垂着頭沒有說話,而安今言也聽得一頭霧水,既然發現自己被忽略了,說清楚不就好,為什麼要殺了對方。
現在人的腦回路她是真的弄不明白。
那女子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一股腦全倒了出來。
“那日村裡死的人也是我殺的,看到樓上那兩個男子嗎?我想你應該認識。”
江與年沒有擡頭看,隻是緊緊握着拳頭沒有說話,女子瞧見他這個表情,也是笑出了聲。
“怎麼不說話,他們也是村裡的,别告訴我你不認識。”
像是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便什麼都不再隐瞞,“有人給我們酬勞,讓我們殺人。”
人群此刻都安靜了下來,聽着她的話語。
女子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人,“我本想放過她,可是剛剛聊天她還在跟我提起你,你就這麼好嗎?你能給她什麼,你什麼都沒有,憑什麼值得她對你這麼好?”
她笑着向後仰,對着安今言以及樓上的案組成員們喊道:“我來時,村子草堆被我點上了火,所有人都被我喂了安神的藥,現在應該還在美夢中吧。”
聽到這裡,江與年猛地奪門而出,案組成員見狀也連忙跟上他,留有幾人在此處理三位犯人。
江與年不知疲倦的奔跑,幾人跟在他身後,此刻已經落日,橘紅色的陽光照射在大街上,拉長了他們的影子。
就在跑到一個小道時,擡頭便瞧見了不遠處緩緩冒出的濃煙,以及一些剛回家卻看見此景不知所措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