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裡,安今言目不轉睛盯着原先發現屍體的位置,指甲按壓着指腹想着些什麼。
這個案子出現不到兩天,卻陸陸續續死了不少人,但這些死者好似都有着一個共同點。
她這樣想道。
所有的死者都是喉嚨處受到傷害,除了自己所發現的那具屍體是被繩子勒緊脖子窒息而亡,當總歸還是相似的死法。
當喉嚨被劃開的一瞬間,人們會覺得頸間很癢,從而會伸手去抓撓,這便與被繩子勒住時所做的舉動相同。
窒息使他們沒法說話,隻能張大口企圖吸取氧氣,源源不斷的鮮血從頸間流出,也是一種極其可怖且難耐的死法。
江與年向着一旁沉默的安今言走去,輕輕喚了聲對方的名字,拉回她的思緒問出自己想問的問題,但說出口卻變為了肯定句。
“姐姐将紙條留在此處,定不全是期望我發現。”
話畢,安今言扭頭眸中暗沉擡起眼皮,沉默盯着江與年許久才緩緩開口,聲音仿佛穿透了整個小道。
“她不會神機妙算到預知你一定會來到此處,必然是在暗示着什麼。”
而溫姑娘借紙條的暗示,她就無法得知了,或許隻有江與年能夠知曉。
看過什麼,聽過什麼,都存在于他的腦海中。
聞言江與年垂眸,思考時下意識把玩自己胸前懸挂的發絲,既然姐姐這麼做,一定有她的緣由。
無論誰發現了這張紙條,最終都會來到案組的人手裡,而案組的人會根據紙條上所寫的地點來到酒館。
自己也因為發現村子裡的紙條與案組的人一同來到酒館,他們就可以成功會面,在那之後遲早會發現紙條上的字迹不一樣。
但姐姐既然知曉了酒館裡會發生命案,為什麼還是要前往那處。
這條小道是姐姐與他相遇的地方,那時并沒有旁人在場,除了這點還有什麼被忽略的嗎?
安今言瞧見江與年許久沒有言語,看表情好似在努力回想着什麼,隻是不知能不能想起來。
她背靠牆壁雙手抱在胸前耐心等待着,疲倦的搭下眼皮。
這幾日總覺着有些疲勞,明明昨夜早早就休息,但就如同沒睡好般。
難不成穿過來這麼久還沒習慣這裡硬硬的床榻?
最終安今言也沒能得到結論,沒過多久,她便發現方才一直沉默的江與年猛地擡頭看樣子是想到了什麼,于是擡眸緩緩看去。
對方絲毫沒能注意到安今言的視線,眼中滿滿的驚恐望着小道遠端,似乎是村子的位置,對着安今言忽的語氣急切說道。
“奶奶!”
聲線有一絲顫抖的兩字撞在牆面上,安今言還沒反應過來便對方拉着向村子跑去
她被拉的一個踉跄勉強跟上江與年的步伐,奔跑間隙擡眼看見他焦急的眼神,沒有多問隻是盡力跟上他的步伐。
步子越來越快,拉着自己的人好似不知疲倦般要命奔跑着,喉間蔓延着鐵鏽腥,她快要跑不動了。
江與年緊緊咬着下嘴唇,很快脆弱的唇瓣便被咬出鮮血,他用舌尖舔了舔咽下去,腥甜的味道劃過喉嚨入了胃。
他的胃由于緊張和劇烈的奔跑而陣陣抽痛,卻一刻不敢停歇。
在安今言問完那句話時,江與年便在思考,可那日小道上除了自己和溫姐姐二人以外,唯一一個還在小道上的人便是奶奶了。
他不曉得自己的猜測是否準确,或許溫姑娘想要告訴自己的并不是這件事,可他還是想要回去看看。
哪怕隻是萬分之一的幾率,他也要抓住。
安今言跟着對方回到村子,這裡靜悄悄的全然沒有離開時的熱鬧,厚重的烏雲挂在房頂上,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望着眼前的場景她的心中湧上一絲不安。
向村裡帶進幾步才停下,一直被緊緊握住的手腕被江與年松開,上面愕然顯現一道紅痕,隻見對方向着老人的住所快步走着,卻是不敢奔跑。
他怕自己跑到那裡時,見到的卻是奶奶冰冷的屍體,但又怕自己步子過慢,從而耽誤了可以救下奶奶的時間。
兩相糾結下,于是選擇了快步前去。
他們迅速來到屋前,同樣的鮮花和鮮活的雞鴨不停叫着,宣誓着它們的活力,而面前的屋門卻緊閉着,仿佛裡面無人居住般寂靜。
腳步停滞片刻,江與年走上前,擡起手小心推開木門,視線迅速掃過屋子裡的布局。
沒有。
闆凳沒有,廚房沒有。
最終停留在老人平日裡休息睡覺的屋門前,深吸一口氣剛準備推開,門卻被人從裡面輕緩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