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喜歡過我嗎？”姜己月繼續追問：“你對我說的那些話，都隻是為了利用我嗎？”

裴賀搖頭，立刻反駁：“是真的，我說喜歡你，是真的！”

但姜己月卻轉頭不再看他。

裴賀急了，在她身邊蹲下來，他這一刻說不出的害怕，“對不起，我……”

姜己月淡淡地說：“我憑什麼相信你？”

裴賀原本還欲言又止，他想要為自己在辯解，想要告訴她自己的内心，但這句話卻讓他一瞬間呆住。

她不相信他的話。

裴賀心裡酸澀，聲音有些顫抖，“你想我怎麼證明？”

姜己月沒有立即回答，她靜靜地坐着，像是在思考。裴賀不敢出聲，隻是面露期望地等着她的回答。

不管現在她提出什麼要求，不管是想讓他做什麼，隻要能讓她相信，他都願意做。

等待的這一段時間，就像一場漫長的審判。

“去叫你哥吧。”她并沒有沉默多久。

裴賀瞳孔瞬間放大：“等等，我可以證明的，你不要這樣……”

姜己月抽出自己被他情急之下握住的手，像是在和他劃開距離，“你不用證明了，去叫你哥。”

他跪在地上不願意動。

他無聲地僵持着，期盼她改變想法，但姜己月沒有再開口說話。

裴賀失魂落魄地看着落空的手心，明明是初夏，他感到一陣涼意從大理石做的地闆上傳來，他艱難地站起身，強迫自己邁開仿佛被凍住的腿。

姜己月沒等多久，三人重聚在客廳。

這麼一會沒見，裴頌隻覺得弟弟像霜後的茄子，一點之前的氣焰都沒有了。

裴頌：“你們都談好了？”

她點頭，她确實沒什麼要和裴賀說的了。

姜己月開門見山地問裴頌，“現在這個情況你想怎麼解決？”

裴頌掃了眼不吭聲的弟弟，裴賀看上去很冷靜，于是他的語氣也輕松了許多，“恢複他的職位，冷處理那些謠言，并且在我找到拍照那人之前你們都不能再見面。

“然後過段時間帶你們一起去見爺爺，再放出去裴家很和睦的消息，謠言自然不攻自破。”

假裝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嗎，姜己月心裡想着。

确實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隻是這樣她就得和裴頌真正地結婚了。

她和裴頌的婚禮就是破除流言最好的證據。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她問。

裴頌：“現在不是直接澄清的時候，就算我們澄清了又能怎麼樣，若是想針對我們的，還是可以趁此機會散布一些似是而非的假消息，讓外人覺得裴家不和，我德行有虧。”

裴賀神情恍惚，但這句話還是聽了進去，看着裴頌這麼為難，他又忍不住的笑。

笑着笑着……他收回勾起的嘴角，臉色更加難看。這個時候他也明白了姜己月的想法。

她想幫裴頌。

不出他所料，姜己月若有所思地回答了裴頌，“可以。”

裴賀就這麼看着她的側臉，看着她十分冷靜的說出這句話，語氣那麼幹脆，一點也沒因為他猶豫。

他的指甲深深地掐進自己手心的肉裡，心上仿佛被千刀萬剮，血肉堵着他的喉嚨。

他面色有些慘白，仍想要嘗試挽留，“姜己月……”

她偏過頭看向他的方向，“你不用勸了，我想的很清楚，裴賀你回家吧，我們這段時間不要再聯系了。”

裴賀再也說不出話，字字句句變成一團團血污帶着沁入骨髓的鐵鏽味被他吞進肚裡。

他隻覺得自己無顔再站在這裡，收回自己的視線，一言不發地轉身向外走。

裴頌溫涼的目光落在弟弟的背影上，不經感歎，想他之前說了這麼多，裴賀一點也聽不進去，現在這是己月一句話，裴賀就乖乖照做了。

姜己月聽見他離開的腳步聲，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然後出聲：

“我相信你。”

她淺淺地微笑，不需要裴賀證明什麼，她願意相信他的話，但她自己的事還沒有做完，不能就這麼跟他回去。

“所以你也要相信我，”姜己月聽到他停下腳步，向他揮揮手，“你先回家吧。”

裴賀并沒有轉身，也不敢回頭，他以為這就是她的告别。

他腳步緩慢又決絕地離開了。

裴頌收回視線，看向己月，“謝謝你，沒有跟着他胡來。”

“不客氣，”姜己月收回笑容，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那接下來，我們談談退婚的事吧。”

裴頌：“嗯？”

姜己月理直氣壯地：“我不能和你結婚。”

裴頌：“什麼？”

姜己月：“抱歉，我不喜歡你，所以我不願意和你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