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晴德失蹤的第五天,警方毫無頭緒。
她開來别墅的車,就靜靜停放在花園中,車門大敞沒有上鎖,是棄車消失。
因這裡的戶主大多數非富即貴,所以别墅區的隐私性極強,配備專業安保團隊,24H小時不間斷巡邏,隻有極少數地方安裝了監控。
趙梁将當天的監控反反複複翻看,始終沒有發現孟晴德的蹤迹,當天值班的保安也說,他們雖看到了孟晴德的車子進入,但并未看到她離開。
“如果她特意遮掩容貌改變了身形,你們能認出她嗎?”
保安隊長自信道:“這不可能。”
小區雖大,但戶主都是有名有姓的大人物,來來去去就這麼幾個人,沒有他們不認識的。先不說他們入職時要熟背業主信息,陌生人根本就進不來這裡,就算僥幸進來了,他們也會上前确認身份,如果孟晴德選擇易裝離開,隻會引來巡邏隊的注意,根本走不出去。
“小區共有幾個出口?”
“四個。”都設有監控,趙梁也都檢查過了,當天出入的車輛兩隻手數得過來,沒有可疑車牌。
那孟晴德究竟是怎麼消失的呢?
她失蹤了五天,警方查了五天,别墅乃至整個小區附近,他們都翻遍了,竟查不出一絲有用的線索。
趙梁從未感到如此沮喪,他癱倒在辦公椅上,聽到王警官推門的聲音,“孟家那邊有突破口嗎?”
王警官呵了聲:“除了施壓,你覺得他們能提供什麼有用信息?”
問就是什麼都不知道。
他們急切想要找到孟晴德,倒不是擔心她會出事,主要是想知道盛林榮的遺囑内容,懷疑她攜着什麼天價财産跑路。
“有錢人怎麼都這個德性。”趙梁忍不住吐槽,“自己的女兒無故消失,不擔心就算了,一口一個遺囑公司,他們到底是想讓我們找遺囑,還是找女兒。”
這幾天加班到心力憔悴,他按了按抽痛的額頭,“這樣看來,盛隆算是比較正常的了。”
“正常嗎?”歐陽琳拎着咖啡走進辦公室,一人遞去一杯,“孟晴德是他有血緣關系的親媽,失蹤到現在問都不問一句,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趙梁猛灌幾口提神,“他不是說過嗎,他早年搬離家中,和父母并不親近。”
以他們這些天的表現來看,确實不親近。
“有錢人啊。”趙梁模仿着孟家人跋扈的模樣,“金錢和權利将他們捧得太高了,紅酒會麻痹他們的情感,血親算什麼,那些豪門為了争權什麼事做不出來。”
歐陽琳被他氣笑了。
一巴掌拍在他的腦門,“電視劇看多了吧你。”
趙梁想到的事,她怎麼會想不到,“就像你說的,盛隆不關心孟晴德,是他們親緣寡淡,那他作為盛林榮的兒子、遺囑的第一繼承人,孟晴德帶着遺囑跑了,他問都不問?”
豪門出身,掌管家族公司,親緣寡淡可以理解,錢和權利也不要了?那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對啊!”趙梁反應過來了,“你是懷疑他……”
歐陽琳打斷,“隻是推測,沒有證據。”
孟晴德失蹤後,擔心她再對紀薇不利,歐陽琳第一時間派人盯着醫院,名為保護,也是一種監視。
盛隆一直留在醫院照看紀薇,直到今日才去了公司。
趙梁有些不放心,“要不然換我去盯?”
明天就是第六日了,他們至今想不通,孟晴德留在字條上的六日時間是什麼意思,六天後,她要做什麼?這句話又是對誰說的?
“你留下,有别的事要你去做。”
一個盛林榮的案子,先是牽出紀薇監視案,後是武法禮離奇死亡,現在孟晴德又不知所蹤。隊裡忙了大半個月,各個連軸打轉身心疲憊,已經人手不夠。
她遞給趙梁一疊資料,“你去查查這個人。”
這些天裡,他們雖查不到孟晴德的蹤迹,但武法禮的死亡案有了進展。在對五名外賣員錄完筆錄後,她和王警官又去了案發小區走訪,查到了一些有用信息。
據第一位外賣員回憶:
打傷他的是個男人,與他穿着同款外賣制服,頭戴帽子口罩,看不清面容。
老城區的大部分監控都是壞的,他被圍打的巷道周邊更是無人,在他昏迷時,恍惚看到男人掀開了他的外賣車,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歐陽琳初步猜測,嫌疑人應該是在找武法禮的外賣訂單,但他們想不明白,嫌疑人是怎麼确認的外賣員身份,又是怎麼知道武法禮在何時點了外賣。
這個謎團很快解開。
技術人員在武法禮的手機中,發現了被植入的病毒程序,病毒來源是個不起眼的加密APP,破解後,裡面是滿屏的黑底對話框:
【已經按您交代的說了,隻透漏了郵件,其他什麼也沒說。】
【條子已經盯上我了,聽說人在醫院,我最近不方便去偷拍,能不能緩緩?】
【??說好的錢什麼時候給?】
【說話啊。】
【你踏馬的,說話說啊!!難不成是想賴賬?】
【你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臭娘們,信不信我現在就去找條子舉報你!!】
對話框中沒有時間顯示,一直都是武法禮的自言自語,在進行漫長的辱罵後,他打出來的文字開始出現亂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