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華山秘境的比試為期半個月,所有弟子不得攜帶任何丹藥食物。
玄天大陸的修士是需要吃靈食的,不吃倒也不至于餓死,但會體衰到使不出任何功法,和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無異。
靈食也分葷素,葷為豢養的靈禽靈獸,以及一部分能吃的妖獸。素為各種丹草藥材靈蔬等。
為了方便修士攜帶和保存,醫修便會将靈食制成各種口味的辟谷丹。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因此所有隊伍進入秘境後,經過暫時的休整,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先去采集制作辟谷丹的材料。
沈鶴風占出相關方位後,溫霜白五人便出發了。
就如方才有位長老所說,為了讓弟子有個适應的過程,剛入秘境的第一天,都不會有什麼危險,而且掉落的地方附近都有靈地,靈地守着的妖獸頂多也就個七品低階。
像溫霜白他們一上來就遇到七品高階,确實是比較少見的情況。
沈鶴風占出的地方并不遠,沒一會兒,幾人便趕到了。
那是一處陸地與湖泊交界處的淺灘,污泥肥沃,擠擠挨挨長滿了各種各樣的花花草草,湖面的風吹來,花草跟着輕拂,飄來一陣陣令人心曠神怡的靈氣。
淺灘中間,有個凹陷進去的洞穴。
溫霜白眼尖,看見洞穴四周遍布各種痕迹,無一例外皆是巨齒鳄經過時留下的。
她走過去,半蹲下,警惕地往洞穴裡探頭看了看,裡頭有幾隻完整的死魚,還有零零碎碎被咬剩的魚的殘肢。
溫霜白對衆人道:“看來這是那隻巨齒鳄的老巢。”
聞言,沈鶴風也蹲過來看,摸着下巴惡狠狠地說:“剛剛那隻巨齒鳄,應是鎮守此地的妖獸,但不知什麼原因,它居然中途離開,提前蟄伏在我們掉落的地方,想要蹲守我們。可惡啊!不好好在洞裡待着,非得來找死!”
陸嘉垚本和謝子殷一起,看形狀各異的花花草草,見狀也好奇地走過來,蹲在溫霜白另一邊看她用火翎鞭将那幾隻完整的死魚撈出來。
謝子殷沒管那群要麼撈魚要麼看戲要麼偷懶的奇葩們,在地上撿了根枯樹枝,腳步不疾不徐地在淺灘踱了一圈,用樹枝将五朵花草圈了出來。
事畢,他走到洞穴旁,用枯樹枝敲了敲地面,涼聲道:“喂。”
三人齊齊仰頭看他。
謝子殷指了指那片靈草靈花,道:“圈出來的五朵不要碰,劇毒,碰了我隻能給你們收屍。其他——”
男人薄唇輕啟:“全挖了。”
溫霜白:“哦。”
她拍拍手站起來,拎着那捆死魚問他:“能不能吃?”
謝子殷的視線在死魚群上看了看,然後又落在洞穴裡零碎殘肢上,末了道:“可。”
于是溫霜白展顔一笑,将火翎鞭連同死魚們朝不遠處靠着樹昏昏欲睡的銀玄丢去:“大師兄,烤魚了!”
幾人分工明确。
謝子殷先清掃了一下巨齒鳄的洞穴,然後找了處空地,拿出煉丹爐,開始準備煉制辟谷丹。
銀玄一手抱着幹柴,一手拎着洗過的魚,面帶笑容,生火烤起了魚。
溫霜白、沈鶴風和陸嘉垚飛快地挖着靈草靈花,很快,謝子殷附近就堆滿了新鮮出土的靈植們。
五人在裡頭幹得熱火朝天,而在外頭,觀看幻晶球的長老們心情卻格外複雜。
掌管太華山秘境的長老痛心疾首,斥道:“他們這與強盜有何區别!”
“這群弟子是八輩子沒吃飽過嗎?為何連那巨齒鳄生前沒吃完的食物都要撈走啊!”
“換我我是定然不會去撈的,那些靈植足夠他們煉制辟谷丹了,為何還要這般做?這女娃娃真是……我都不知該說她什麼好?她那是火翎鞭吧?用火翎鞭撈這種破死魚,她不嫌棄這死魚髒了她的鞭子?”
“這女娃娃是誰?平日也沒聽過有這号弟子。”
有知情人開口:“溫霜白,溫沣的女兒。”
“……原來是她。”
“那醫修又是誰?女娃娃就算了,至少撈得還是完整的死魚,這醫修還去撈洞裡的殘肢,還放入儲物戒……他是要做什麼……”長老都無語凝噎了。
醫閣長老欲言又止:“那是謝子殷,我們這次醫閣比試的第三名,他爹也是我醫閣長老,隻是在他小時候就死在了秘境裡。”
掌管太華山秘境的長老肉痛到心在滴血,聞言斜睨了醫閣長老一眼:“别的隊伍都是在靈地裡挑能用的藥材采摘。你們醫閣這位第三名倒好,把靈地裡不能用的藥材先圈出來,其它的甭管能用不能用,隻要沒毒無害,就通通挖走是吧?”
醫閣長老:“……”
-
大師兄手藝極好,外層魚皮烤得酥脆,内裡魚肉鮮嫩。
雖沒有調料,但魚非普通的魚,口感依舊不錯。
謝子殷煉制辟谷丹需要時間。
幾人飽餐一頓後,便候在一旁,耐心等着他煉完。
男人盤腿而坐,雙目阖着,渾身淺綠色的靈力波動,朝微懸在他身前的煉丹爐彙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