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誤會了啊。”鐘吟接受良好地說,“但他可讨厭我了,每次都變着法子提醒我别對他癡心妄想。”
鄭寶妮表情迷惑:“這貨是gay啊?”
”有可能。”鐘吟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他是gay的可能都比喜歡我大。”
“……”
幾人爆笑出聲,郭陶:“你别說,你還真别說,他不會真是吧,那林弈年可得小心了。”
鐘吟臉色變了,“啊?”
“你還真信了!”郭陶笑得喘不上氣,戳她額頭,“易忱一看就直得不能再直了好吧。”
鐘吟摸摸腦袋:“也是。”
聊着聊着,話題開始走偏,鄭寶妮問起鐘吟:“吟吟,你這回總要讓闫晧長點教訓吧?你到底想了啥方法?”
鐘吟轉動一下眼珠,朝她們招手,“湊近點,我和你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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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拉開序幕。
周一慣常是鐘吟最忙的一天,從早到晚滿課不說,六點下課,六點半就得趕到校廣播站,主持校園廣播。
“你要吃點什麼?我給你帶回寝室。”郭陶跟上鐘吟急匆匆的步伐。
鐘吟想了想:“玉米就可以。”
她向來自律,郭陶見怪不怪地揮揮手:“那我在寝室等你。”
走出幾步。
兩人又對了個眼色,郭陶做了個打氣的手勢:“一會幹死渣男!”
鐘吟笑着回了個手勢。
這個點的食堂人滿為患。S大有四個食堂,人最多的當屬一食堂,味道好,離宿舍也最近。
一食堂門口。
兩個清瘦高大的男生一前一後走進門,格外引人注目。
有經過的女生激動地碰了碰同伴的雙手。
易忱一馬當先往前走,林弈年追上,打斷了兩人一路的沉默:“阿忱,我還是覺得你不該這樣做。”
易忱頭都沒回,徑直找了個空位,丢下包,冷冷道:“你要做好人别拉着我一起。”
“說話别這麼嗆,”林弈年皺眉,“我不是為了做好人,凡事留一線,你别把人得罪死了。”
“該得罪的早得罪了,不差這一件。”
林弈年歎氣:“你何必和這樣一個人結仇呢。”
易忱也緩和了語氣:“組裡七八個人努力一個月做出來的成果,憑什麼讓他白得?”
林弈年坐在他對面:“這事闫晧很快會知道,你記得和他好好說。”
“隻要他不惹我。”
林弈年從包裡拿了飯卡:“你想吃什麼?我順便一起點了。”
“随便。”
“沒有随便。”
易忱不知想到什麼,“那就番茄雞蛋面。”
又閑閑補充:“不要香菜不要蔥不要辣。”
聽出在内涵他的口味,林弈年哭笑不得:“我又哪裡惹你了?
易忱欠欠地說:“沒啊。”
最後兩人都點了面,易忱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着,沒一會就放下筷子。
林弈年看他:“吃不慣為什麼還點?”
“你們滬市人都喜歡吃這種淡不拉幾的玩意兒?”
林弈年有些意外,“你們滬市?”
他重音放在“們”。
“口誤,”易忱錯開眼,催促:“你吃快點,别磨叽了。”
林弈年笑着搖搖頭。
就在這時,一段舒緩的音樂在窗外的廣播中響起,傳來一道清晰動聽的女聲。
“今天是十月二十三日,星期一。歡迎大家收聽今日的校園之聲,我是主播鐘吟。”
林弈年下意識看了眼對面,易忱頭也沒擡,眼睛還盯在手機上。
他主動聊起話題:“廣播站這幾個主持人,鐘吟的嗓音最獨特。”
易忱敷衍地哦了聲,“沒比較過。”
林弈年挑眉:“那你下次再比較一下。”
易忱嗯聲,幾秒後,他放下手機,莫名其妙:“這和我有什麼關系…”
話未說完,被橫插進來的一道聲音打斷,“喲,易神,吃飯呢。”
不知何時,闫皓來到了餐桌邊,右手重重拍在易忱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問:“是你找老師,讓他把我踢出團隊名單?”
“是我又怎麼樣?”
“你現在把申請撤銷,咱們之間的事兒還能一筆勾銷,以後還是兄弟。”
易忱嗤笑出聲:“你在做什麼春秋大夢?”
闫皓開始推搡他:“易忱你差不多得了吧,别他媽在這裝蒜…嘶,放開!”
易忱反手擰開他放在肩上的手,面無表情地偏了偏頭:“這隻手也想斷嗎?”
對面的林弈年站起身,“阿忱,别動手!”
易忱充耳不聞,闫晧則咬牙切齒地壓低聲音:“你非要為了那女的,和我對着幹是吧?人家給你上了嗎就這麼舔?”
易忱壓了壓眼皮,手上用力,語氣寒潭般冷:“你想死?”
看他被激怒,闫晧雖吃痛,卻暢快地笑出聲。
見勢不對,林弈年冷着臉扯開兩人:“你們都冷靜點!嫌處分還不夠嗎?”
闫皓不甘地甩着手。易忱下手重,就這麼一會,右手也抽筋了。
他還要繼續說什麼,突然,校園廣播裡音樂聲一變,有熟悉的女聲傳來。
他原本沒在意,直到廣播裡提到了他的名字。
“下面是我們今天的一日信語環節。”
“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同學給18級計算機闫晧送來寄語,讓我們來聽聽他說了什麼。”
林弈年轉移他的注意力:“先别吵了,聽,有人給你寫了信。”
闫皓雖莫名其妙,卻也好奇地聽了起來。
幾人詭異地在食堂聽起廣播。
“親愛的闫晧同學:
寫下這封信,是想表達我對你美好品質的欽佩和贊揚。
在我心中,你樂觀向上,從不言棄,不然怎麼明明被人拒絕多次,還能锲而不舍地持續騷擾糾纏;
你的計算機技術也登峰造極,黑了整個校園論壇,這樣傑出的操作又為你留下了難以磨滅的賽博案底。
你還勇于挑戰不可能,對外宣稱一米八,實際剛剛一米七,十厘米的增高鞋墊,讓你敢于挑釁一米九的籃球隊長,哪怕被一拳打進了醫務室;
你更是頭腦靈活,審時度勢。團隊工作從不做,團隊功勞你必得,誰還能比你更聰明?
你為什麼能如此優秀?我想,是因為你普通而又自信的氣質。你的自信,已經榮登S大的珠穆朗瑪峰。”
女聲标準的播音腔,讓這段話更具荒謬而诙諧的諷刺感,“感謝這位同學來信,相信闫皓同學已經接收到了你的心意,掌聲送給他。”
“本期節目到底結束,感謝大家對本期節目的收聽,我是主播鐘吟,我們下期再見。”
食堂裡,闫晧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罵罵咧咧地指着易忱:“媽的,我遲早整死你們倆。”
“怎麼整?”易忱慢悠悠地插兜站起身,靠近兩步,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在他腳上踩着的高幫靴,忽而笑了一聲,語氣格外欠揍:
“穿你那十厘米的增高鞋墊,跳起來打我膝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