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楚喃喃沒有像往常那樣,去圖書館學習。在昨天那件事發生後,她暫時對圖書館帶着些許抵觸心理。
将需要的書用白色的帆布袋裝好,楚喃喃在經過沈知行桌前的時候,特意停下了腳步。
此時,沈知行正翻動着手機,察覺到前方有人,他擡眸看了一眼,剛好将楚喃喃那副波瀾不驚的面孔收入眼中。
教室裡沒剩幾個學生,今天是周五,下課鈴一響,一個個都像是脫了缰的野馬,直接沖向校門。
“昨天,謝謝你。”在看到沈知行時,楚喃喃的面容上才浮現出些許的笑容。
平日裡,所有人都覺得她不苟言笑,看起來陰氣沉沉的。
但沈知行卻發現,自從他來到這個班,楚喃喃臉上的笑容,似乎全部呈現在他面前。
“舉手之勞。”沈知行笑笑,看起來同往日無異。
楚喃喃頓了頓,從白色的帆布袋裡拿出一盒巧克力。
金色的錫紙,精美的包裝,光是從外表來看,這盒巧克力的價格就不便宜。
“嗯?”沈知行挑眉。
楚喃喃微微颔首:“謝禮。”
在午休的功夫,楚喃喃出門去超市特意買了這盒巧克力,總共十二顆,花了楚喃喃一百多。
盡管這讓楚喃喃近一個月都要精打計算,但她不喜歡虧欠别人。
送沈知行這盒巧克力,跟和榆市二中那姑娘用零食交換卷子是一種含義。
楚喃喃沒辦法單方面的接受他人的好意,但她孑然一身,一無所有,隻能通過這種方式,用以回報對方。
“以後如果在學習上有需要的話……”說到這裡,楚喃喃意識到對方的成績似乎比她還好一些。于是,話語落在嘴邊,楚喃喃自嘲地笑笑,“不,沒什麼。”
沈知行的目光落在楚喃喃的背影上,如果不是他昨天眼睜睜看着楚喃喃的腳傷的那麼嚴重,恐怕沒人會想到,這個亭亭走過的姑娘,腳受傷了。
此時,楚喃喃在沈知行眼中,不再是最初的那隻黑毛軟兔子。
她變得更為野性,或者說,更為鮮活。
夜晚,沈知行沒等到周博言,自己先去了萬衍的局。
還沒進屋,裡面傳來的音樂聲響震耳欲聾。
沈知行推門進入,一眼就看到萬衍的朋友常遠川帶着自己的女友,身旁還坐着不少清朗高中的人。
“萬衍呢?”沈知行看着一桌子的酒水,随手挑了一瓶啤酒,坐在了最邊上的沙發。
“說是晚點來。”常遠川摟着女友,撓了撓頭,“沈哥,我們玩點什麼,等萬衍來。”
此刻,本該是配角才會坐的邊椅,卻因沈知行在那裡,自動變成了主位。常遠川拍拍女友的後背,示意她坐在另一側。然後,自己向沈知行所在的位置湊近了些許。
“沈哥,沒帶女友?”常遠川問道。
沈知行抿了口酒:“聽誰說的?”
“不都說你在海市有個女友嗎?”常遠川家在榆市也算是豪門,和沈知行也算是從小認識,手裡的消息比較靈通。
沈知行喝了一口酒:“你消息閉塞了。”
“嗯?”常遠川不解。
榆市是政治中心,海市是文化中心,兩個地方都有富豪權貴,但處事方式各有不同。榆市看重家庭血緣,海市更看重身價。彼此之間互相看不上對方,兩地富豪權貴之間的聯姻自然少得可憐。
但沈知行的母親是個奇人。出生榆市赫赫有名的沈家,當年為了結婚,與未婚夫私奔到了海市。借着自身能力,在當地白手起家賺得第一桶金。幾年後,沈知行的母親獨自帶着兩歲的沈知行,将公司從海市搬回了榆市。至于沈知行的丈夫,至今成了圈子裡閉口不談的秘密。
常遠川叔叔輩的親戚在海市,從他那裡得知的小道消息是,沈知行的母親有意讓沈知行去海市繼續發展,所以在兒子的擇友上做了幹涉,專門為他在當地挑選了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姑娘,表面上說是朋友,但目的是什麼,大家誰都清楚。
沈知行依靠在沙發上,手指輕輕點着杯沿,面容清新俊逸,說出的話卻帶着幾分玩味:“你知道我為什麼回榆市嗎?”
沒等對方做回答,沈知行自問自答:“我媽看上了白家小姐,讓我帶着她去約會。我沒去,讓她在餐廳等了我一天。”
亦真亦假,常遠川沒聽出來沈知行話裡有話。
不過,大家都知道海市白家有多麼看重家裡的女兒,沈知行這麼一出,完全是把對方的臉往地上踩。
“我聽說白家那位是個漂亮的姑娘。”常遠川已經十八歲了,從小在長輩身邊耳暈目染,對他們來說,妻子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妻子背後的家庭、地位以及可能帶來的利益。
在本該為高考辛勤付出的年紀卻已經提早接觸了勾心鬥角,這并非特殊,而是這個圈子的孩子們習以為常的事情。
“那這福分給你?”沈知行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