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神平安。
登記的人員信教?
公職人員不應該是無神論者嗎?
陳文嘉疑惑,她又在以地球的思維方式思考。
輪到張廷越時,陳文嘉特意看了登記人員幾眼。
登記人員穿的是普通常服,因為天冷,他裹得有點厚,顯得有些臃腫。
他的左胸口上方,戴着一枚胸章,灰撲撲的,上面的圖案很簡潔,是一棵樹的剪影。
陳文嘉覺得那棵樹的形狀有些熟悉。
張廷越登記完了,來不及思考,陳文嘉走上台階,報自己的名字:“陳文。”
然後按照劉輝剛剛說的話,改了下生日,又說了一遍。
登記人員對她一笑,把手放在胸章處:“願神保佑您。”
陳文嘉:“願神平安。”
陳文嘉按照工作人員的指示采了血和指紋,然後來到了最後兩個流程:洗臉、拍照。
看着眼前水已經變渾濁的大缸和旁邊濕答答的、還有幾個黑手印的毛巾,陳文嘉眼睛一閉,心一橫,把整個頭都紮了進去。
忍住,陳文嘉,忍住,不就是别人洗過的水嗎,别人行,我也行!
陳文嘉把水捧到手心,狠狠潑到自己臉上,搓了幾把自己的臉,然後拿着那塊黑印子毛巾,找了塊幹淨的地方使勁抹臉。
陳文嘉面無表情地拍了照,面無表情地領了衣服,面無表情地走向劉輝和張廷越,腦海裡隻有一句話循環播放:我髒了,我更髒了,我再也不幹淨了。
張廷越看見洗臉後似乎是換了一張臉的陳文嘉,不禁哇了一聲:“七姐,你長得真白,真帥。”
劉輝也誇陳文嘉:“沒想到你臉一洗,從逃難的變成明星了。”
“剛剛還看你小子不順眼,現在倒覺得你這人還挺有氣質,尤其是繃着個臉的時候,還挺有壓迫力的。”
陳文嘉聽着兩人的形容,摸了摸自己的臉,她有些好奇自己長成什麼樣了。
“行了,咱領個衣服就進去吧,剛剛通知說好像要集合,有誰要給我們訓話呢。”
發衣服的旁邊,一扇大門敞開着,領完衣服的人陸續走了進去。
陳文嘉三人也跟着進去,大門裡面是很廣闊的空地。
空地外圈鋪着瀝青,上面畫着跑道線,内圈鋪了假草坪。
像是學校操場。
大門正對面是主席台,上面放着一排鋪了黑布的桌子
這個室内操場人很多,都圍在主席台那裡,密密麻麻的,遠不止他們星艦下來的一百多人。
常安康幾人進去得早,占到了前排。
常開心個子最高,一直往後看,像是在找什麼。
他的眼睛來回看,最後把目光定在陳文嘉三人身上,看樣子有些猶豫,似是不太确定。
劉輝揮了揮手,帶着陳文嘉和張廷越擠過去。
常開心打量着三人,笑道:“你們三個洗了把臉,反而讓人認不出來了,尤其是小文,和我們幾個比起來,小文長得太斯文了,又白又俊。”
劉輝也贊同:“我剛剛還在說呢,臉一洗,咱小文這氣質立馬就顯出來了。”
周子山:“大哥,我們這一群人都是糙漢,也就喜樂和小文看起來白淨。”
聽聞,陳文嘉看向常喜樂,他個子最矮,眼睛大,皮膚白,長着張娃娃臉,還有些嬰兒肥,看起來不像A。
見陳文嘉看他,常喜樂露出一個不太好意思的笑,露出兩個酒窩。
陳文嘉摸摸自己的側臉,底下沒有什麼肉,隻剩一張臉皮。
衆人正說話,主席台上傳來了動靜。
陸續走上去五個人。
台下的Alpha迅速安靜下來。
陳文嘉正在感歎這群人素質還挺好,懂得會議禮貌,一看台上,四個傭兵分别站在兩邊,正拿着兩把長槍對着主席台下。
有種誰再說話就突突誰的架勢。
台上五個人都落了座。
陳文嘉認識其中兩個,程頤和老六大哥。
在老六大哥掃視人群的時候,陳文嘉還特意小幅度揮了揮手,嘴裡做着口型:老六大哥。
陳文嘉記得,這人說以後罩着她來着。
雖然不知道老六大哥是不是開玩笑的,但萬一這一舉手,人家就記起來了,後面給她開個後門,她不就算是騰雲直上了。
在陳文嘉的印象裡,傭兵幹的都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買賣,她又弱又菜,以後肯定得成炮灰,她得想辦法保命。
老六大哥能和程頤隊長坐在一個台面上,說明老六大哥地位不低,能抱大腿就抱大腿。
經過這麼多事,陳文嘉的節操早就丢沒了,活着才重要,其他算個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