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門團建那天是周六，大巴車一大早就在集團外面的廣場上等候。

陸氏集團的行政部下面設有行政前台、行政後台、行政采購、行政運營、行政設備維護、行政組織等多個組。

因為人多，大巴車一共兩輛，座位按照組别來進行區域劃分。

姜凝想着今天要見陸時祁，出門前精心打扮耽擱不少時間，來的時候大部分同事已經就位。

米娅坐在大巴車第二排靠窗的位置，手上捧着一杯咖啡，看到她高興地招手：“姜凝，這裡這裡！”

見她旁邊有空位，姜凝便坐了過去。

兩人後面坐的是齊芷珊和關思婕，這會兒正激動地議論着什麼。

看到姜凝，她們兩個八卦地湊過來。

關思婕說：“我剛剛下車去扔垃圾，聽到盛總監在外面打電話，這次團建陸總也會參加。那可是陸總啊，我們部門這次是踩了什麼狗屎運？！”

米娅半信半疑：“到底是不是真的，快到出發時間了，還沒見到陸總的人呢。”

齊芷珊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還差七分鐘呢，等等看呗，反正咱們陸總那種時間觀念很強的人，如果真的一起團建，七分鐘之内肯定來。”

“來了來了！”關思婕忽然指着窗外。

四人轉頭看去，便見一輛黑色賓利穩穩地停在大巴車旁邊，盛總監恭敬走過去打招呼。

賓利後車窗降下，裡面端坐的男人今天的穿着很是休閑，一襲白色襯衫幹淨優雅，不染塵埃。平日梳得一絲不苟的烏黑短發，此刻随意地垂落額前，在白皙的前額拓下細碎的陰影。

晨光勾勒下給那雙久居高位的雙眸染上稍許柔和，比工作狀态下的他少了幾分凜冽清冷，甚至多了些玉樹臨風之感。

陸時祁昨天深夜發了消息給她，說已經回童城了。

她睡得早，今天早上才看到他的信息。

出差一周沒看見他，如今看到男人如此休閑的着裝，恍惚間姜凝想起四年前大學裡的翩翩少年。

陸時祁讀研期間行蹤不定，并不經常住校，但每一次他出現在學校，都會引來女生們的八卦議論。

那時的他白衣黑褲，清隽俊逸，在學校裡是出了名的溫文爾雅，清風霁月。

大學畢業後姜凝來陸氏上班，再見到陸時祁時，他和姜凝記憶中的形象其實有些出入。

如今的男人周身帶着縱橫商界的殺伐淩厲，心思深沉難測，早就不見當年溫潤的書卷氣。

不過今日再看，她發現陸時祁仍是那個陸時祁。

她正看得怔神，男人似有所覺一般，眼睑微掀，那雙清冽的眸子朝她這邊看過來。

四目相對，姜凝心跳不覺漏了半拍，竟莫名覺得臉紅，如同做了什麼虧心事，躲閃着看向别處，假裝自己剛剛沒有看他看到沉迷。

轉念她又反應過來，自己本來就是深愛陸時祁的人設，沉迷他的美貌才是理所應當，她剛才那麼心虛幹什麼？她剛剛下意識的反應實在是太奇怪了。

這般想着，她又重新調整心情，再次用欣賞的目光盯住那個男人，眼神大膽，不加掩飾。

陸時祁看到了她先是羞澀躲避，又一番心理建設後主動把目光迎上來的畫面，許是覺得稀罕，又深深看了她幾眼，收回目光時唇角幾不可見地起牽起一抹淺淡的弧度。

盛總監仍在彙報着什麼，陸時祁漫不經心，随和應對。

關思婕兩隻手和臉一起貼在車窗玻璃上，眨着眼睛：“剛剛陸總是笑了嗎？他在對誰笑？”

米娅跟她一樣的姿勢：“還能是誰，盛總監吧。”

“怎麼可能？”齊芷珊當即反駁，“陸總那張臉很少笑，好不容易笑一次還是對着盛總監，你不覺得很瘆人？”

米娅這才仔細品味了一番自己的回答，“咦”了聲，抱緊手臂渾身雞皮疙瘩。

聽着大家的議論，姜凝真誠詢問：“有沒有可能，他是對我笑的？”

三人頓時把目光落在姜凝的臉上，她今天的妝容格外精緻，再加上無可挑剔的身材，早上剛出現就吸引了車上男同事的目光。

齊芷珊盡量把話說的委婉：“姜凝，你這樣的大美人，明裡暗裡喜歡你的男人一定多得數不過來，所以你是不是……稍微有一點點飄了？”

姜凝：“？”

米娅：“姜凝這張臉算得上絕色了，如果身份是哪家豪門千金，跟陸總的身份地位相匹配，其實完全有可能吸引到陸總的目光。可惜是個陸氏的小前台，陸總不會注意到的。”

姜凝：“？？”

關思婕：“關于‘陸總究竟在對姜凝笑還是對盛總監笑’這樣的選擇題，我還是選盛總監吧。”

姜凝：“？？？”

氣氛安靜了兩秒，姜凝不服氣：“階級地位真的很重要？大總裁就一定看不上小前台？”

三個人難得異口同聲：“你知道有個詞叫門當戶對嗎？”

姜凝嘴角抽了抽：“……我懶得理你們。”

米娅想到什麼，又糾正：“這話可能也不全對，姜凝的男朋友好像就很有錢。”

她寬慰地看向姜凝，“所以凡事都有例外，比如你和你男朋友。不過你都有男朋友了，就别在意陸總到底是不是對你笑了。”

其實姜凝還真不确定陸時祁剛剛是在笑她，還是聽到盛總監說了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