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朝顔:“……”
她隻好去看不知道什麼原因,提前來到接待室的幾人,尤其是盯着中間的澤田綱吉,禮貌地出聲詢問:
“現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解決——”
“你們可以改天再來找茬嗎?”
澤田綱吉下意識地瘋狂點頭後退。
然而獄寺隼人揚了揚下巴,卻對他們道,“不想打也行,識相的趕緊讓開,别占着我們彭格列看上的地盤,膩膩歪歪的小情侶給我換個其他地方談戀愛。”
于是,身邊的女生輕笑了一聲。
隻要他一笑,近朝顔就知道有人要生死難料了。
果然。
雲雀恭彌淡然開口:“正好我現在心情很不好。”
“今天,你們一個也别想輕易離開。”
……結果說那麼帥的話還不是要她代打!
近朝顔餘光瞥見他有動作,含淚迅速先他一步沖了上去,寄希望于能趕緊打完獄寺和山本,挨完澤田綱吉的打,争取能趕上體育考試的補考時間。
然而——
一拐揮出。
卻沒有意料之中擊中對方的聲音。
視野之中,咬着煙卷型自動打火器的銀發少年唇角一彎,“哼,以為我還像上次一樣不堪一擊嗎?嘗嘗我的新招。”
順着矮下身形的慣性,獄寺成功與她而過。
留在原地的,是天女散花般将黑發少年包圍的無數炸.彈,炸.彈在空中停留着,恰好在她擡頭睜大眼睛的刹那燃燒完引線。
爆.炸聲怦然響起。
随着恐怖煙塵霧霭漫開,走廊兩面玻璃一同被震碎。
……
不遠處。
仍靠在接待室門口的長發女生阖上眼簾,靜靜等了會兒,卻沒等到意料之中的金光,莫名揚了下眉頭。
“我還以為你會很期待他被打中。”
橫裡忽然出現一道極其稚嫩的,帶着笑意的笃定聲音。與之一同飄過來的,還有十分濃郁咖啡芬芳。
雲雀恭彌側過頭,見到接待室的沙發上不知何時出現一名西裝革履的嬰兒,對方面前還擺着一套袖珍的咖啡機,裡面熬煮的咖啡正在因為沸騰而冒出咕噜噜的聲響。
想到近朝顔之前提到的窺探感,雲雀眯起眼睛:“你就是這次惡作劇的策劃者?”
“算是吧。”小嬰兒翹起唇角,對他笑着自我介紹,“我是阿綱的家庭教師reborn,本來打算過段時間再讓他們來這裡的,不過你們倆的關系之間實在讓我有些好奇,就忍不住想要提前進行這場測試了。”
“你的語氣真讓人不爽——”
女生從門邊站直身體,深棕色眼睛鎖向他,“既然是事件策劃者,從你開始咬殺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毫不猶豫沖了過去。
Reborn輕松從咖啡機旁跳開,站在沙發靠背上,笑吟吟地回答,“雖然殺氣很強烈,但怎麼看你這副身軀也不像是适合戰鬥的,不如一起坐下來喝杯咖啡等等那邊的結果如何?”
雲雀恭彌面無表情,“那邊最多三分鐘,這個時間内,一定咬殺你。”
他已經聽見獄寺隼人被打倒的聲響。
還有一個運動社團的成員,身上還帶着傷,就算近朝顔再怎麼不濟,也不可能輸給他們,至于最後一個湊數的,不提也罷。
“我和你的判斷結果不同哦~”
Reborn再度輕松閃過他的拐,同時擡手碰到禮帽帽沿,攀在上面的綠色變色龍順應他的心意,變成了一把捷克C.Z75的手.槍。
就在山本武倒下的刹那,他的槍.口對準那邊陷入混亂裡、唯一神色驚恐又無助的少年,在怦然扣動扳機的清脆聲裡,他的下一句話也接了上來:
“不論是那邊,還是我們這裡。”
-
在雲雀所說的三分鐘裡,近朝顔度過了澤田綱吉死氣模式五分鐘裡最漫長的一生。
她一邊要應付猶如小強般擁有旺盛生命力、怎麼打也不會倒下并且非常纏人的澤田綱吉,一邊餘光瞥見雲雀竟然用她的身體去挑戰reborn,不得不心驚膽戰地注意那邊動靜——
更過分的是!
在她很有先見之明地将列恩變成的拖鞋在半空中打飛到遠處之後,明明應該赤手空拳揍人的澤田綱吉卻因為她所有的動作都下意識用來保護臉之後,開始本能地想拽住她,以至于手刀掠掉她的幾縷發絲。
近朝顔回想起一些關于劍道部流氓被正義學弟空手拔光頭發的故事。
于是她打着打着變成了對雲雀這張臉和柔軟頭發的保護戰。
她恨彭格列打人專打臉的傳統!
“锵!”
是雲雀的浮萍拐和reborn随手拿出的精鋼武器撞在一起的聲音。
“怦。”
這是澤田綱吉終于被她一拐子打中,失去意識倒下,并且額頭火焰熄滅的聲音。
由于過分心力交瘁,近朝顔甚至都把雲雀這身體折騰得有些呼吸不勻,在确定面前這人終于不會再彈起來一次之後,過了将近半分鐘,她才往接待室裡去看。
“好像到此為止了呢,連這種程度也打不過,看來他們的修行還是不足。”
Reborn單手架住女生進攻角度刁鑽、卻力道欠缺的攻擊,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窗台邊,恰好往外看見了泳池方向被體育老師放到嘴邊的口哨。
“你們真的很有意思——”
“作為在關鍵時刻打擾你們重要事情的賠禮,”他變魔術般從身後拿出了一顆巨大的圓形炸.彈,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女生,又去看遠處不由自主睜大眼睛的黑發少年,微笑着說道,“就把這個送給你們吧。”
說着。
他把炸.彈輕輕一抛,丢到了女生的面前。
……
好熟悉的爆.炸聲。
近朝顔在恍惚中想,她的耳膜、不對,雲雀這身體的耳膜真的還好嗎?雖然她以最快的速度沖到了他跟前,但是好像在浮萍拐試圖擊飛炸.彈的瞬間,沖擊力就已經産生了。
後背和脊椎都很疼,手腕好像也被什麼壓到,渾身上下都疼。
……該不會被reborn炸死了吧?
念頭剛起。
“哔——”
窗外應和着蟬聲,象征着考試結束的哨聲悠長地吹響。
還好沒聾。
她如此想着,才終于鼓起勇氣動了動眼皮,準備接受眼前被炸成焦黑色的接待室。
然而眼前确實是黑色一片,卻不是火.藥燃燒殆盡的顔色,而是讓她格外眼熟的黑色舊校服,上面的紐扣花紋樣式也特别熟悉。隻不過,再往上卻是敞開的襯衫領口,以及從這個角度看到的鎖骨……
“别動。”
清冽的少年音自上方落下,帶着和她說話時截然不同的意味,是一種靈魂和身軀本能契合的自然感,也因為如此,在這樣近的距離落進耳畔,有種耳機細碎電流滋啦滑過的微癢感。
近朝顔:“……”
近朝顔:“!”
她倏然反應過來,也意識到耳畔響起的哨聲意味着什麼,于是立即想要推開人趕緊去參加自己的補考,卻因為先前用對方身軀撲過來的姿勢過于不講究,導緻現在被壓在下面的她動作扭曲——
“啊!”
在少年輕松地單手撐着,挪到旁邊的動作裡,她一把捂住自己的手腕,在原地蜷成一團,眼睛裡冒出淚花,“好痛好痛好痛!”
雲雀恭彌坐在狼藉的、落滿碎玻璃渣的地毯上,支起一條腿,胳膊肘抵着膝蓋,掌心托着下巴,灰藍色鳳眼微斂,或許是因為回到了自己身體,眼尾不自覺帶上笑意:
“我不是說了,讓你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