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不由自主捕捉到美女笑容的近朝顔動了動唇:“那就,拜托你了?”
小春擡手比了個“耶”,推着她和京子一起進了廚房,“太好了!我從一周前就滿懷期待地想要迎接今天!”
京子也對她笑眯眯地說,“歡迎加入我們的巧克力制作小分隊。”
被美女環繞的近朝顔假裝聽不見獄寺沿圍牆滑落、猶如墜入地獄前的怨念低語:“你這個叛徒——”
什麼叛徒。
能和美女一起玩,誰要和你們這堆臭男生群聚啊。
……
因為做巧克力是秘密行動,所以放學後趕過來、試圖扒拉在廚房門口偷聽碧洋琪又在研究什麼有毒.料理的男生們喜獲她穿透門闆的刀叉威脅。
近朝顔聽着小春和京子的提議,餘光往那邊瞥了眼,“好帥。”
她也想擁有這種抓到什麼都能當武器使的實力!
被誇獎的碧洋琪轉頭對她溫柔地笑,“所以你們讨論好,要做什麼樣的巧克力了嗎?”
小春舉手:“巧克力火鍋怎麼樣,能夠用手指餅幹或者蘇打餅蘸着吃的?我感覺這個形式很有意思?”
京子往旁邊意有所指地看去:“可是這樣一來,朝顔學姐那份就不方便帶走了吧?”
陡然成為決策焦點的近朝顔:“唔?”
她指了指自己,“我嗎?我沒有要帶走的啊,就做巧克力火鍋好了,等會兒大家還能一起吃!我還沒有嘗過這種呢!”
總之她會幫忙注意碧洋琪碰過的材料!
而被她時刻關注着的毒蠍本人,則是在她的回答後,用塗着漂亮甲油的指尖點了點下巴,随後宣布:
“聽說你才來這邊不久,之前應該也沒有在情人節做過巧克力吧。”
“不如把傳統的巧克力做法也加上。”
也、也行吧?
近朝顔确實沒吃過自己做的巧克力。
-
晚上六點半。
欣賞完澤田綱吉被碧洋琪熱情地逼着吃下她單獨做的蘇打餅幹配巧克力熔漿的畫面後,在獄寺暈倒的背景闆裡,近朝顔和女生們愉快地品嘗了成功的巧克力甜點,告辭離開。
身上的甜香被一路的風吹着,伴着夜色回到那間奢華宅院。
路過廳堂的時候,她見到草壁正指揮着人把那些系着漂亮彩帶、有的還塞了同調香紙的巧克力盒子往屋裡擺放。
雖然近朝顔根本沒在今年學校論壇的校草校花評選裡看到和雲雀有關的提名,但顯然并盛校園裡暗戀這位身世背景不可說存在的人很多。
“晚上好,副委員長。”
她跟着往那座壯觀的巧克力禮盒山上望了眼。
草壁看到她的神色,聲音頓了下,“晚上好……要不,我還是讓人把這些巧克力放到其他更遠的房間裡?”或者幹脆他帶走處理吧?
近朝顔歪了下頭:“啊?”
“反正這些委員長也不會吃的——”草壁自覺品出了她的态度,認真幫着解釋。
“真的嗎?”
近朝顔果然在他的回答裡變了神色。
然後。
草壁眼睜睜看着她朝着那堆巧克力走過去,彎腰在一堆禮盒裡找了半天,最後找出了一盒禮品袋都是品牌贈送的精美包裝,對他笑着晃了晃手中的巧克力,“既然他不吃,那我就自己帶走了?你别告訴他啊。”
近朝顔買的時候就有點心痛,因為這是她自己根本不舍得吃的品牌。
沒想到雲雀不吃。
太好了,就當她已經送過了吧!心意送到,禮物她就收回了哦?
她在草壁莫名石化的慘白背景裡,拎着那盒歌帝梵的禮盒離開。
才剛拐過這廳堂的轉角,忽然聽見一聲清冽的嗓音自前方響起:
“别告訴我什麼?”
……
近朝顔吓了一大跳!
女生下意識地把手裡的東西往身後一藏,看向似乎是巡邏回來、但掌心裡也依然拿了一個粉色禮盒的黑發少年,他看過來時,額發下的灰藍色眼眸如屋檐外夜幕裡的碎星。
雲雀将她的小動作瞧得清清楚楚。
想到她這段時間單方面跟他開啟的躲貓貓遊戲,再看她現在因為心虛、陡然闖到自己跟前都忘了跑的樣子,他挑了下眉頭:“嗯?”
“……”
近朝顔安靜了會兒,示意他看手裡的巧克力,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看你收到的巧克力挺多的,想着巧克力吃太多也上火,所以幫你分擔點——當然我隻能幫你吃我送的這份。”
雲雀恭彌順着她視線,将掌心那個粉色盒子又抛了抛。
那是一個穿唐裝的小女孩送的,最早應該是在商業街見過。
背面貼着的紙條上用不怎麼熟練的日語寫着“對不起”,不用想也知道,應該是近朝顔用他的身份屢次湊到小孩跟前求爆.炸,讓那個小孩感到愧疚所以才特意送出的歉禮。
“讓你幫我分擔這件事,”他慢條斯理地開口,“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近朝顔:“……”
如果不是打不過,有時候她是真的很想把他那張嘴縫上。
她垂頭喪氣地将身後的巧克力拎出來,遞到他跟前。
雲雀恭彌看着她的模樣。
忽然覺得她像是一隻被逮住時會不情不願地吐出頰囊裡儲備糧的小倉鼠,而且是那種趁人不備,就會伺機把瓜子再重新吃進去藏起來的倉鼠。
讓人很想戳一下她圓滾滾的腮幫子,看看能不能再恐.吓着倒出來更多。
-
風從長廊外吹進來,将一股莫名的甜香吹得到處都是。
黑發少年又往前走了一步,垂眸看着被她雙手拎着遞過來的、除卻原本包裝之外,沒有任何多餘裝飾的巧克力禮品盒。
鼻間卻捕捉到來自她身上的,更濃郁的巧克力香味。
“隻有這盒?”他問。
近朝顔被他的話驚得擡頭,不能理解他什麼時候對巧克力有這麼狂熱的愛好。
明明公式書裡也沒有提過他特别愛巧克力——剛才草壁帶回來那麼多還不夠他吃的嗎?
她張了張唇,不知怎麼回答。
雲雀恭彌卻語氣笃定地開口,“你自己做的呢?”
他并不在意近朝顔送了他一盒義理巧克力的事。
但是,想到她有一份自己手工做的,并且還因此将頭發和衣服都弄得全是巧克力味……下午風紀委接待室的桌上,還擺着一份由她簽過名的棒球部經理申請表——
雲雀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十分糟糕的畫面。
是關于他哪天一不小心再和她互換、要面對一個不知哪裡冒出來的男朋友的場景。
他的心情陡然降至冰點。
忽然感覺到一陣西伯利亞冷風過境的近朝顔:“?”
求生直覺迫使下,她本能地将自己從澤田家帶回來、根本沒來得及嘗味道的另一個巧克力小袋子也遞了出來。
“就隻有這點?”雲雀睨着袋子裡的分量。
剛想問她是不是有送出去的,卻聽見女生用一種心痛的語氣回道,“這是成功的部分,剩下大部分失敗的在澤田家垃圾桶,你也要嗎?”
……
被迫吐出存糧的小倉鼠生氣了。
雲雀心情卻好了起來。
他甚至很認真地換了個想法,覺得這應該不是一隻被迫吐出存糧會郁悶的倉鼠,而是脾氣更暴躁的、會因為食物屢屢被偷而氣到找樹枝上吊的小松鼠。
他擡手将小袋子裡的巧克力拿出來咬了一口,在近朝顔直直盯着他的怨念眼神裡,全部吃完之後,給予正向反饋,“味道還不錯。”
不過女生好像沒有因為這個回答而高興起來。
于是他看向庭院花園,隐藏在樹枝間的一團團燈光,喚醒了在綠葉之間隐隐約約冒出花苞的櫻花樹。
東京的櫻花季快到了。
想到近朝顔很喜歡看各種花,他再度出聲,“周末要去公園賞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