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怨氣十足,快十點了還不能下班的中年社畜打工人。
尹管理在StarM做生活管理十來年了,什麼樣的練習生都見過,根本不吃她這套,直接冷冰冰地說道:“我記得你才升上來沒幾天吧,感情能有多深厚啊?”
“再說了,隻是從出道組掉回普通組罷了,都還在一個公司呢,搞得像是上演生離死别一樣,矯情。等你去了新寝室,和你姐妹在手機上哭啊。走了走了。”
尹管理一扒拉,就将磨磨蹭蹭的柔弱女孩扒出了房間。
她又在秦秋腰後一拍,示意秦秋向前一步:“這就是今天來的新人,秦秋,暫時安排在蛇組。金炆庭、樸懷仁你們兩個跟她講講寝室規定。别欺負人家。”
說完,尹管理嚴肅地在衆人臉上掃過一圈,再次警告:“别搞出什麼寝室霸淩的醜聞,不然你們一個也别想出道。”
“還有,樸懷仁,别忘了我說過的話,把寝室整理幹淨,不然的話,就算你姑姑是StarM的老師,我也有權停你的課。”
随着尹管理“啪”得一下甩上大門,303寝室内安安靜靜的,落針可聞。
好一會兒,還是那個宛如可愛小狗一般,名叫金炆庭的女孩率先揚起笑容:
“你好,我叫金炆庭,零一年一月一日生,是南國慶尚南道梁山市人。你叫秦秋對吧,好像我們國家沒有這樣的姓氏呢,你是外國人嗎?是華國人?”
女孩聲音嬌嬌的,帶着一絲俏皮和不好意思:“米亞内(抱歉呀),一來就讓你看到這麼髒亂差的寝室,平時不是這樣的。你先找個地方坐,我和懷仁歐尼馬上就整理好。”
秦秋不是樂意吃虧的主,但遇到願意主動釋放善意的,也不會惡語相向。她也開口自我介紹:“你好,我是秦秋,很高興認識你們。金炆庭和樸……”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身側傳來一聲陰陽怪氣的冷哼:
“炆庭啊,你跟‘掌櫃’有什麼好聊的?”
所謂“掌櫃”,是南國語言中“髒狗”的諧音,也是專門針對華國人的蔑稱。
樸懷仁平日裡仗着自己姑姑是StarM的老師,橫行霸道慣了,她總是有一種莫名的優越感,自認為自己比公司中的外國練習生們高貴,常常以欺負她們為樂。
如今聽到新來的空降生叫秦秋——秦不是南國姓,兩個字的名字更不符合南國人的起名習慣,再加上對方從進門之後就一聲不吭,肯定是個不熟悉南國語言的掌櫃!
西八,這種外國女人就該往死裡踩!讓她知道誰才是寝室老大!
樸懷仁抱臂環胸,昂着下巴站在不遠處,輕蔑地打量着秦秋。
金炆庭左右看看,抿了抿唇,去拉樸懷仁的衣袖:“懷仁歐尼,别這麼說,咱們快收拾宿舍吧……”
“收個屁啊!金炆庭我告訴你,少在這裡做好人!這些掌櫃跑到我們南國來搶出道位就是該罵!想拿KPOP當跳闆成名?想利用南國在世界娛樂圈的地位賺錢?做夢吧!滾回你的掌櫃國去!”
沒了尹管理的牽制,樸懷仁也不裝了,直接破口大罵。她一擡手,打了來勸阻的金炆庭一個趔趄,指着秦秋鼻尖叫嚣:
“不知道是靠什麼門路鑽進出道組的臭掌櫃,西八,占了别人的位置你很爽吧?看到我被尹管理罵你很爽吧?啊?啞巴了嗎?說話啊!聽不懂韓語也要給我狗叫兩聲啊,西八狗崽子!”
她嘴裡不幹不淨,說道激動處,直接抄起桌上的化妝品收納盒猛地砸向秦秋!
秦秋不閃不躲,冷眼看着化妝盒砸碎在自己腳邊,散粉亮片落了一地,摔碎的指甲油更是四處飛濺,有幾滴還粘在了秦秋的褲腳上。
秦秋皺眉:“啧。”
“髒狗你還敢啧?呀,你這個……”樸懷仁被徹底激怒,揚起手就要甩秦秋一個耳光讓她好好漲漲記性。
可沒想到的是,在樸懷仁看來就應該被老老實實欺負的秦秋不僅敢“啧”,還敢擡手抓住她的手腕!
對方力氣極大,無論樸懷仁怎樣反抗,都無法抽手脫身,隻能任由秦秋拖着她一路走到衛生間,眼睜睜地看着對方選了一條最髒的抹布塞進自己口裡!
秦秋自認為沒有使用任何不正當手段,完全憑借實力進入的出道組,根本談不上對樸懷仁或是另一個女孩心有愧疚。
若是她們不來招惹,隻在背後說幾句閑話,秦秋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沒看到。
可如今樸懷仁正面霸淩到她頭上了,也就别怪她不客氣。
秦秋輕挑着唇,将樸懷仁甩到衛生間角落,冷眼看她手忙角落地、一邊痛苦幹嘔一邊扯出抹布扔得遠遠的。
南國是個極為排外的國家,幾乎是從幼兒園時代起,秦秋就因為與旁人格格不入的名字和另類長相受到過不少校園霸淩。
秦秋自幼喪父,母親也一直身體欠佳,隻能靠自己的力量和這些惡心歹毒的混賬對抗。
久而久之,她也練就了一副好身手,并且掌握了對抗他們的方法。
就算是對抗黑帶三段,秦秋都有一戰之力,更何況就是個娛樂公司的小練習生。
她不緊不慢地掏出手機,保存錄音後,咔嚓咔嚓照下樸懷仁狼狽不堪的模樣。一開口,就是極為流利地道的韓語:
“整天髒狗髒狗的,沒教養。”
“既然你嘴巴不幹淨,我就幫你用抹布洗洗嘴,明白嗎,小、後、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