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暑:……
林笑初:“你可以架着馬車,直接回家了。”
馬車在側,外表看似樸實無華,但實際每一寸雕工都精緻無匹,每一個設計都用了心思,端的是芳華内斂,處處巧思。
西域汗血馬體型高大,油光毛亮,見人出來,略帶不耐地噴了個熱騰騰的響鼻。
當然,林笑初看不出來什麼内斂和西域馬。
她就是覺得這馬車真方正,這馬真活。
存活在典籍中的遠古交通工具,她今天可是開眼了。
處暑面無表情地堅持:“孟大人讓我送姑娘回家。”
林笑初:“送到這裡就可以了,這就是我家的地界。”
整個京城都是她家的,這話不假。
處暑面無表情地咬牙:“若這裡就是姑娘的家,怎麼剛剛姑娘不說,如今在門外卻停步,姑娘莫不是在為難我。”
林笑初詫異看他:“我怎麼是在為難你呢?”
“其實這都是我家的地界,我之所以走到這裡才停步,是為了讓你有參與和完成任務的儀式感。”
她說得真誠,處暑忍住吐血的心:“如此,我要謝謝姑娘了。”
林笑初:“你知道就好。”
處暑:……
林笑初:“不過不用你謝,我做好事,不圖謝。”
處暑:……
他其實不太愛說話,但是他發現眼前這位姑娘,和孟大人一樣,對話時總有那種,讓他這個不愛說話的人,也想要咬牙切齒地辨上三辨的沖動。
但鑒于他已經“……”了三次,處暑很有自知之明,真辨上了,最終隻怕也是和碰上孟大人的結果一樣,被按在地上摩擦。
他收斂心神,重新回歸那個面無表情的任務機器,随機應變,從善如流:“好,那我就送姑娘到這裡。”
他不死犟,既然林笑初死犟,那他便路上偷偷跟着,确認她安全到家再離開好了。
還要記下她家的地址,攢齊素材,以後見到,身份變換,再跟她争一争今日之事,看看誰對誰錯。
“好。”林笑初沖他笑笑,雖隔着帷幕看不清面目,但她一舉一動,姣姣如柔萱,嬌柔,清白,似全世界的柔軟都集中在了這一個人的身上,處暑的心忍不住就波動了下。
哎呀,這姑娘剛剛被人販子騙了,不願意告訴他住址也情有可原嘛,畢竟現在也有很多黑兵前腳剛救人後腳就把人賣了,這怎麼能是姑娘犟呢,明明是那些黑兵敗壞了他們的名聲!
處暑的臉仍舊癱着,心卻飄了。
但他仍舊記着自己的任務,注意力還是集中在林笑初身上,打算記住她走的方向。
然後,他就看到林笑初邁步了,先往左走,然後一拐,又換了方向往右走了回來,過了一段後,又換了方向,往左走了回來。
她竟是繞着馬車走了一圈。
而且還伸手。
又摸馬,又摸馬車。
那樣子,有點像是他家孟大人摸金子。
若不是這輛馬車主打低調,外飾上沒什麼金銀珠玉,他隻怕那姑娘要從上面扣下點什麼來了。
處暑:……
有點難評。
他還是就像對待那位姑娘拿出來的二百兩和五十兩銀子一樣,當做沒看見吧。
但這一打岔,處暑才從剛剛的擡杠氛圍中脫離出來,想起了孟大人别的吩咐。
“姑娘,孟大人讓我将這個給你。”
在林笑初再次經過時,處暑邁出一步,将一個油紙包遞了過去。
至于說給而不是送,是因為他家大人的原話就是這個。
林笑初接了過來。
觸感微硬,裡面似乎是個小罐,有淡淡清香味道。
處暑:“是茶。”
他也搞不懂為什麼大人要送茶,于是言簡意赅。
本是要送到家再給的,但現在明送變暗送,先給了省心省事省辯論。
林笑初略微驚喜,她彎彎眉眼:“替我說句謝謝。”
她的收藏又多了(從一到二)。
至于這位孟尋安,林笑初對他印象不錯,這份觀察力,可以收成小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