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女被帶了出來,臉頰上有明顯的巴掌印,達奚當着衆人的面,手就往她胸衣裡伸去。
江珩避開眼。
靜女羞憤得漲紅臉,淚眼汪汪,惹得達奚暢快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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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榆林,赫欽親自來城門口迎接達奚。
鄧隋趁機瞄了赫欽一眼,他高鼻深目,體格壯碩,一截小臂竟比她的腿還粗,渾身都是武将才有的肅殺之氣。
赫欽在她和江珩的面上掃過,并沒說什麼,引着達奚往城裡去。
大街空曠,沒有半個百姓身影,所有門窗皆緊閉,顯得有些蕭條。
他們到了一座府邸,婢女安靜地将他們帶到一處院子,正欲退下,鄧隋叫住了她。
“請問這裡原是将軍府嗎?”
婢女有些驚惶,見他們是漢人,這才點頭。
“都還有誰住在這裡?”
婢女搖搖頭,然後匆忙離開。
鄧隋閉了閉眼,印證了自己的猜想,“她們都被割了舌頭。”
自從進了這将軍府,仆從婢女皆沒發出半點聲音,看到涼人就似驚弓之鳥。
江珩握住她的手,寬慰道:“至少他們都還好好活着。”
話音剛落,院子外便傳來動靜。
兩人轉身,便看見那婢女被幾個涼軍按在廊柱上,青天白日就欲行不軌之事。
鄧隋渾身發涼,她知道榆林淪陷,百姓便會成為人人可欺可殺的豬狗,可親眼目睹這一切……
江珩握緊了她的手,提醒着她冷靜。
鄧隋不會蠢到就這般沖出去壞了江珩的大事,她回握住江珩的手,不自覺用力,指甲掐進他的手背。
就在這時,沖出來一個姑娘,幾個清脆的巴掌聲連串響起,她将那婢女護在了身後,恨聲道:“滾!”
涼軍挨了巴掌要拔刀,不知為何又硬生生忍了下去。
“那是誰?”鄧隋問,非但會說話,而且讓涼軍都忌憚幾分。
許久,才聽到江珩道:“那是薛将軍的女兒,薛寶珠。”
薛将軍戰死,薛夫人殉國,他們的小郎君叫涼軍折磨緻死,而薛寶珠為何毫發無損……不過憑的是以色事人罷了,薛重的掌上明珠,對于數次敗于薛重手下的赫欽來說,将她踩進泥裡,就如同羞辱到了薛重。
最初,她的日子并不好過,赫欽将她賞給了涼軍,卻叫她憑着狠勁兒,靠着一把匕首殺了出來,赫欽狠狠地教訓了她一頓。
後來赫欽為了逼剩下的薛家軍現身,放言每日屠殺百姓,直到薛家軍束手就擒,殺了兩日後,薛寶珠不知用了什麼法子,改變了赫欽的主意。
可以說,榆林百姓還未遭屠戮,是因薛寶珠在護着,至于她付出了怎樣的代價,就打聽不到了。
薛家人,無論何時何境遇,都在守護榆林百姓。
薛寶珠也看到了他們,或許以為他們是赫欽的走狗,瞪了他們一眼,便帶着那婢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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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赫欽設宴給達奚接風洗塵,鄧隋再次見到了薛寶珠。
赫欽和達奚維持着面上的客套,相談甚歡,達奚提起讓他趕緊将通牒批了,并修書給韓良,讓他的人能夠早日去挖金礦。
赫欽不置可否,笑道:“王子舟車勞頓,不急一時。”
達奚沒了耐心,将酒杯重重一放,發了怒,“赫欽,本王子不是同你商議,而是命令你。”
赫欽面不改色,偏頭對薛寶珠道:“來,你去喂王子喝一盞酒。”
薛寶珠生得明豔大氣,目中劃過厭惡,聞言,拿過酒壺倒了一盞酒,笑問赫欽,“怎麼喂呢?是用鎖骨盛酒還是用嘴啊?”
赫欽目光一凜,擡手就給了薛寶珠一個耳光,直扇得她撞倒案桌,酒菜灑了一地。
“薛寶珠,我給你臉了?不過就是個供男人取樂的賤/人,也敢同我嗆聲。”
薛寶珠捂着臉,明白他大抵是在為白日裡那幾個兵卒出氣。
赫欽似乎氣得不輕,繼續為難她,“你不是挺會伺候男人嗎?現在,脫/光衣服爬到王子身邊去,若不能叫王子消氣,你知道是什麼下場!”
榆林城的薛寶珠,明媚耀眼,誰人不認識呢?
靜女不忍叫她難堪,鼓起勇氣勾住達奚的胳膊,想替她求情,“王子……”
達奚知道赫欽是借個女人發火給他瞧,他倒要看看赫欽到底敢如何?
他掐着靜女的脖子,陰森森的,“怎麼,你想和她交換嗎?那你也脫/光了爬過去伺候赫欽将軍吧。”
鄧隋幾乎要将牙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