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那天近乎并肩走到商業街的一段路,雪織第一次覺得和雲雀走在一起的時間太漫長了。
背後若有若無的呼吸,偶爾重疊又變得淩亂的腳步聲,地面上近乎融合在一起的兩個影子。
最重要的是一種無法控制自身的危機感——
雪織努力壓下呼吸,她自己都沒注意到,不知何時她的腳步越來越輕了,像是貓一樣無聲。
她在努力消弭自己的存在感。
因為有一頭兇獸就跟在她身後。
所以在抵達接待室時,饒是雪織也不由得長呼一口氣:“到了……”
她拉開大門。
她又關上了門。
“有問題?”雲雀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他的手臂越過她,重新拉開了大門,“哇哦。”
裡面橫七豎八躺着的,赫然是屬于風紀委員會的飛機頭們,而在旁邊喝咖啡的不是獄寺和山本武又是誰!
雪織捂住了半邊臉,毫不意外地在沙發上看到了呼呼大睡的沢田綱吉。
以及——“Ciao,果然很快就見面了呢,雪織。”reborn用着和之前如出一轍的咖啡壺,朝着雪織舉杯。
雪織很想離開這個混亂的現場,但是她發現自己的後方已經完全被雲雀封鎖,或者說她已經被半包圍在了雲雀懷中。
很暧昧,但是更危險,雪織整個人的神經都繃緊了。
“你的熟人?”雲雀挑眉,“你剛剛,是想包庇他們嗎。”
“等等,”山本武也察覺到了不對,“雲雀前輩,其實……”
“我不管你是誰,從現在開始,這裡就是彭格列家族的根據地了!”
雪織看着叼着煙上前挑釁的獄寺,有些頭疼。
下一秒,在場的三人同時散了開來!
雲雀的浮雲拐擦過獄寺煙頭熄滅了煙,雪織及時跳到了房間的最右邊躲開攻擊,獄寺則後退了兩步。
“糟糕啊……”雪織一手扶着眼鏡,“雲雀生氣了。”
平時也就算了,綱吉他們今天怎麼直接舞到雲雀面前了?她瞄了眼還躺在地上的飛機頭,把他們踹到了邊上。
“按照并盛中學的校規,校園内是不準吸煙的。”
雲雀話音未落,獄寺就帶着他的炸藥沖了上來!然而他現在根本不是雲雀的對手,三兩下就被他擊倒在地,爆了一地的炸藥。
點燃的那種。
雪織踩滅了滾落她腳邊的火藥,又把飛機頭們往身後踢了踢,其中一個似乎要轉醒,然而一睜眼,看到的就是居高臨下的血色雙眸。
“安靜點。”雪織說。
于是他又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雪織沒管腳邊的家夥,她遇到了自入學以來的最大問題——
山本武和雲雀恭彌對上了,她幫誰?
*
山本武之前受傷的手已經拆了石膏,但活動還不是很靈活,不過他的躲避技術很高超……雪織不知道他能在在雲雀手下撐多久。
“你就是雲雀恭彌啊,”山本武躲過了幾招,“還真是久聞不如見面。”
“哦?你對我很熟?”
雲雀的攻勢愈發淩厲,他看出了山本的破綻。
“你的右手受傷了。”
“等!”
雪織眼神一凜,身體前傾,已經不能繼續猶豫下去了!
“不要去打擾他們比較好哦。”
Reborn不知從哪裡跳了出來,他精準地落到了雪織的手中,讓她不得不停住了腳步。
她這才注意到reborn剛才居然悄無聲息地從她的感知當中消失了!
這一發現讓她後背一涼,看向reborn的目光也探究了許多。
“我身為意大利的紳士,可是不能對女士動手的啊。”reborn雙手合十,做出祈求的動作試圖萌混過關,“能不能答應我一回呢?”
他安然地在雪織懷中找了一個位置坐下:“看來你是同意了,很不錯的判斷。”
雪織看向戰局,在reborn阻攔她的這幾秒鐘内,找到破綻的雲雀已經把山本武打暈了過去。
好在以她的經驗判斷,傷勢不重,也沒有碰到還在恢複的右手。
雪織稍稍松了一口氣,看到雲雀投來的目光——或者說看向她懷中的目光,她默默朝他搖了搖頭。
沒錯,在一刹那的判斷中,雪織清晰地意識到:
她根本不是reborn的對手!
“小嬰兒,”雲雀沒有收起殺意,耐人尋味地看着reborn,“這也是你弄出來的嗎?”
Reborn:“更準确來說,這是給綱的試煉。”
“綱?”雲雀轉頭,“你是說那個草食動物嗎。”
酣睡的綱吉終于醒了過來,然而他大概更願意相信現實是夢境。
“我們先離開這裡怎麼樣?”reborn擡頭望向雪織,“我的計劃中可沒有讓淑女戰鬥的戲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