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屋檐的盡頭,兩人無法前行,隻得站定在原地。看着滴滴下落的雨水,茉白突然說道:“大家都有夢想呢。”
幸村“嗯?”了一聲,沒有理解她這句突然的感歎是什麼意思。
茉白才整理用詞,重新說道:“大家好像都定好了未來的目标。哥哥以後要打網球,阿市呢?”
幸村回答道:“和弦一郎君一樣,我也以職業網球為目标。”
“大家都想成為運動員。蓮二君也一樣。”
茉白又在感慨:“大家都有一個明确的未來目标,真厲害。”
幸村看了一眼茉白,她似乎陷入了沉思,表情是鮮有的嚴肅。
“那我未來應該去做什麼呢?”
幸村笑了笑,并未在這個話題上指點太多:“這就要看你了。茉白有什麼想要做的事情嗎?或者,有什麼特别執着的愛好嗎?”
就見她安靜的想了半天,臉都皺成了一團。幸村不再出聲的時候,卻見茉白茅塞頓開,恍然大悟般的說道:“我知道了!”
于是幸村又側頭看向她。
茉白神采奕奕的,因為興奮,眼睛顯得比以往更加明亮一些:“那我想要成為記者!不如我就去當一名記者好了。”
幸村有些失笑的模樣。
茉白還在興奮,樂觀的勾繪着未來夢想的藍圖:“等到你們以後成為了有名的運動員,我就可以去采訪你們。”
“我可以成為第一個采訪你們的記者——不如說,阿市,請一定要讓我成為第一個采訪你的人!”
幸村看着她的模樣,便笑着答:“好。”
茉白把這句話當做了承諾,和他拉鈎道:“那說好了!你以後會成為運動員,我會成為記者,”
“遲早有一天,等阿市成為日本第一——不,世界第一的網球選手,我一定也會在場,成為第一個采訪你的人!”
幸村的表情不知不覺間柔和下來,并把茉白這番話語當作了美好的祝福,輕聲說道:“謝謝你。”
但他那時卻并未将茉白突發奇想說出來的“夢想”太過當真。
正如他們在網球學校見過的太多孩子一般,他可太熟悉這個年齡段的孩子的三分鐘熱度了。
或許一轉眼,再過幾天,茉白就已經忘記了今天與他的豪邁誓言,又興沖沖地尋找其他“夢想”去了。
隻是……
又有些忍不住的,幸村夾着一點惡作劇的心思,向茉白問道:“但是茉白,‘世界第一’隻能有一個。”
“如果我成為世界第一的話,那弦一郎君就隻能成為世界第二了。”
“啊!”
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茉白漲紅了臉,話又不好再收回去。幸村更加故意地問道:
“那茉白覺得,究竟是我會成為世界第一,還是弦一郎君會成為世界第一呢?”
茉白低下頭,讷讷的不敢回答。
幸村剛拿了少年組優勝,真田位居第二。真田的實力尚不及他,茉白說出“你會是世界第一”,于幸村而言,這好像已是某種理所當然。
在茉白心中,真田的分量卻更重一些。這亦是一種理所當然。
小姑娘握緊了幸村的手,聲音細若蚊吟,說得很不好意思:“那……那大概還是哥哥吧。”